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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楹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系统,师姐她现在在何处?”
“请宿主放心,很快你们就会再见面。”系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
闻楹整个人缩在干草堆里,神色恹恹的——
也不知师姐眼下怎么样,但愿有干坤花庇护,她已投胎到了富贵之家,过着受宠的日子。
转眼,就到闻楹穿来的这具身体,也就是尚书府三小姐尚雪柔出嫁的日子。
虽说只是嫁给国舅家的病秧子衝喜,但该有的礼节却一样也没少,甚至比寻常权贵的婚事更要热闹数倍不止。
一大早,闻楹便被丫鬟婆子从柴房里带了出来。
她就像是个木偶人般被摆弄着,上妆盘发,换上凤冠霞帔,然后在锣鼓喧天之中,拜别了爹娘,乘着八抬大轿朝国舅府去。
四面八方都是注视着她的眼睛,闻楹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
她只能规规矩矩地坐在花轿里,问系统道:“你不是说很快我就会再见到师姐吗?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和别人拜堂成亲了,要何时才能见她一面。”
“宿主请放心。”系统道,“本系统为您安排的身份,是最合适靠近任务对象的。”
既然它都这样说了,闻楹只能按捺着焦急等下去。
花轿浩浩荡荡行过长街,终于在迎接新娘的鞭炮声中停了下来。
闻楹垂着头,透过喜帕的边角,瞧见一隻修长白皙的手,掀开了花轿的轿帘。
不是说新郎病重,连床都起不来了,怎么这会子又能迎接新娘子?
正暗暗腹诽着,却听到来人出声:“表兄身体抱恙无法迎亲,今日的婚事流程由本宫暂为代劳,还请嫂嫂莫怪。”
这声音不高不低,浑然而成的清晰声调恰如金玉相击,本该是极悦耳的,却叫闻楹浑身一僵。
她不知是该庆幸,至少自己不用同一个病秧子男人拜堂,还是暗叹自己倒霉,竟然又同那趾高气昂的本朝公主碰到一处。
半晌没有得到回音,帘外之人微微扬高声调:“嫂嫂?”
闻楹轻咬下唇,为了不被她察觉,只是声若蚊蝇地嗯了声。
她伸出手,轻轻搭入对方掌中。
这夏朝公主虽生得金枝玉叶,手掌却并非想象中那般柔软,掌心和指尖都有一层薄薄的茧,想来是常年骑马持缰磨出来的。
闻楹正漫无边际胡乱想着,对方却已握住了她的手。
走出花轿时,因视线被遮住大半,闻楹来不及看清脚下的路,身形不由得一个趔趄——
“嫂嫂当心。”对方恰到好处地扶住了她的腰。
“嗯。”闻楹点头,闷着脑袋往前走。
却并未瞧见身旁之人漆黑的眼底闪过的一丝玩味——
替兄迎亲这桩差事,在夏千灯看来甚是无趣,早已回绝了母后。
不过在前日侍卫查明,那日当街斥责她的女子竟是即将过门的表嫂后,她瞬间变了番心思。
一想到假成亲的对象是她,夏千灯甚至今日难得早起,换上新郎的衣袍,在国舅府等候着花轿。
她并未深思自己这前所未有的异样情绪从何而来,只是万分期待,若拜过堂,到了掀起盖头的时候,少女的表情定是万分精彩。
届时,她再将那日的恩怨好好同她算清也不迟。
思及至此,夏千灯勾了勾唇,语气里柔得能滴出水来:“嫂嫂当心脚下火盆。”
可惜,两人并未等到送入洞房那一刻。
将将结束夫妻对拜,闻楹被对面之人搀扶着站起身,一道惶恐不安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不好了,不好了……”
来人正是国舅公子的贴身小厮,他气喘吁吁扶着喜堂的门框道:“不好了,夫人,老爷,少爷他刚才突然病重,一口气上不过来,就——”
说到此处,他声泪俱下:“老爷,夫人,你们快过去吧,兴许还能见得上公子最后一面。”
闻楹:?
不是说衝喜的吗?怎么她一来,人就不行了。
正掀起盖头,忽听得喜堂中一阵丫鬟小厮的惊呼:“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夫人您快醒醒——”
好半天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终于将急火攻心晕过去的国舅夫人唤醒,谁知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恶狠狠看向新娘子:
“来人,先将这丧门星给我关到柴房里去,若是我儿出了事,第一个便要她陪葬。”
天底下哪有这样不讲理的事。
闻楹可不想再被关进柴房与耗子为伴,但见已有家丁朝自己逼近,她只能端出楚楚可怜的姿态:“夫人这是哪里话,今日之事也并非我所愿……”
说话间,她趁众人不备,猛地拔下发间金簪,将簪尖对准四周:“你们谁敢过来,就休怪我不客气。”
到底是曾经杀过不少仙界魔界的该杀之人,她这一身弑杀之气,寻常凡夫俗子又岂能不怕?
原本摩拳擦掌的家丁迟疑着停下脚步。
“还不快去!”见状,国舅夫人大声呵斥道。
然而闻楹早已趁机后退几步,她胡乱比划着手中金簪,转过身不管不顾地向外头衝去。
在场男眷女眷惊叫连连,生怕误伤了自己这条池鱼,连连后退着给她让出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