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般的
给了他当头一棒。
只有一点他很确定,阿姐和尚棠是完全不同的。
在阿姐身边他会无比的舒适悠然,畅快的仿佛世间的一切他都无所不为,他们一起欢笑玩耍愉快的像是所有寻常人家的姐弟。
可是远离她后,逐步的压抑,不安感,杂草般充斥整个头脑,那种心乱如麻却足以把人逼疯。
这种深入骨髓的毒瘾。逃不了,离不开,戒不掉。
他曾试图抗拒过。
关玉秀从小只对他有不正常的依赖。对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即使是和父母也不敞开心扉。
所以父母才强行把他俩分开。说是为的不妨碍他,也是为了锻炼阿姐独立,把她独自一人送来了瑞京。
他当初也认同了,阿姐常年的依赖让他不堪重负,他也越发对时刻黏着自己的废柴姐姐不耐烦起来。如果借此能摆脱她。他也觉得那样是好的。
关玉秀临走那天他也忙于训练,没去看她,只知道她那天等了他很久才带着一车话本离开。于是回来后他觉得愧疚。想着要记得给独在远方的阿姐寄信,免得她太过孤独受不了。
而最先受不了的却是他。
就像失去了空气,水,四肢,魂魄,赖以生存的基本。
那种窒息般的痛苦,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就像濒死的鱼无法回归海洋。
无法思考,无法专心,无法呼吸。
是单凭每月一次的回信完全不能缓解的痛苦。
他最终以不再习武向父母威胁,争取到了瑞京读书的机会。为的就是重新和阿姐在一起。
可来的第一天,他见到了尚棠。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本来想着,来了之后要好好陪着阿姐,不论她再怎么烦他黏他也不会再扔下她。
可遇见尚棠后的这半年,他和阿姐见面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他心有愧,阿姐似乎并不介意,反而鼓励他多和尚棠相处。
她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如她所愿、会好好的和尚棠相处。
但他却开始逐渐觉得空虚。
在夜深人静时,偶尔的,他会想到那和他相似淡淡的香气,潭水般空灵的双眸,半透明到能透出血管的脖颈,还有那与他不同,白色里衣中若隐若现,与纤小身躯并不相配的鼓胀胸部。
想着想着身体的燥热就会无法控制,令他烦躁不已,只有出去练剑习武累的筋疲力尽才能睡好。
他越来越抗拒两人的身体接触。
因为那给了他一种糟糕的错觉——只要他想,他就能对阿姐随心所欲。
毕竟关玉秀对他那样包容,顺从,乃至纵容。嘴里还总说最喜欢他。
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那个所谓的最喜欢也实在没有意义,对具有最亲密血缘的他们,那是理所应当的。
“那可是我阿姐。”
关玉麟抚摸着玉秀送他的剑穗,喃喃自语。
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如假包换的双胞胎,只比他多出生几分钟的废柴阿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存在。
这就是他们二人的羁绊。是这世界上最纯粹的血缘羁绊。也是连接两个人的锁。
这种锁链般的羁绊是谁也比不了的。
“可要是……”
关玉麟想。
……可要是阿姐。那个什么都包容他的阿姐,知道了自己的弟弟每天在用那种目光看待她,每晚在床上、在梦里肆意的玩弄意淫她。
她会怎么样?
少年苦笑了一声,突然有点想哭。
原本像这样普通的陪在身边可以了——怎么就偏要让他发现自己愈演愈烈的卑劣欲望?
……想要疯狂指染那份苍白,将那份平静以最残忍方式的留在身边。
不为别的,只是情欲,翻腾的肮脏的下三路的情欲。
原本像垃圾一般随时丢弃的情绪。却在那晚过后,如扎了根的野草般疯长起来。
这样的可恨可怖可耻,却留恋战栗兴奋不已无法放弃。
“真踏马下贱。”
关玉麟骂了自己一声。
自欺欺人是没用的,骗谁也骗不过自己,他就是这么下贱到去意淫自己的亲姐姐。
关玉麟猛地一拳砸向树木,直砸的树干摇晃,强行浇灭脑中的种种思绪。
树叶簌簌落下,少年翠色眼眸中的阴郁渐渐隐去。
“忘了吧。”他喃喃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无意识的放在嘴边舔了舔。
就这么忘了吧。不管是累久了,后遗症,还是疏于训练精力旺盛,才产生这种荒唐无稽的欲望。从此忘了,再不做这样的梦就行了。
除了他谁都不会知道。阿姐就还是他的阿姐。
绝对不能失去,也绝不会远离。
一辈子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她要离开就困住她,别人要带她走就杀了那人。
她能不能成亲无所谓,大不了他养她一辈子也无所谓,总之她不能离开,那么弱小可怜的阿姐离开他是没办法自己活下去的,她即使成亲后也要回到他身边才行。
——他们就还能这样一直生活。
这天晚上,关玉麟久违的做了一个没有玉秀的梦。
可梦里的他非常悲伤,承受着撕心裂肺的悲痛,那是灵魂已经死去却无法逃离肉身的痛楚。
那痛楚太过强烈,乃至于直到他醒来也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