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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闻楹已经很清楚,白蟒不会伤害自己。
除了本能的惧意,坚硬的蛇鳞挨着她的肌肤,带来窸窸窣窣的痒意,叫她不由得笑出了声:“不行,好痒,你快退开些。”
奈何白蛇似察觉到,话中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它非但没有退开,反倒又得寸进尺地挨蹭得更拢。
闻楹甚至怀疑,若它的尾巴是毛茸茸的,还会欢快地摇起来。
她隻得认命地被它缠着嬉闹了一会儿,这才硬着心肠将白蟒推开。
起身整理好衣裙和头髮,闻楹朝寸步不离跟着自己的白蟒伸出了手:“进来吧。”
白蟒会意,又化作只有手指粗细的形态,钻进了闻楹的袖子里,牢牢盘在她的手腕间。
打开寝殿大门,最先迎上来的人便是婢女三千七:“见过公主……尊上。”
不止是她,庭院中其余人也齐刷刷跪倒在地:“见过尊上。”
看来,宫中都已经知道她继承魔尊之位的消息。
闻楹略微颔首,示意他们都起身之后,问三千七道:“可有何人来过?”
“有的。”三千七一一禀告道,“有二百五殿下的人来过,还有……”
闻楹沉吟片刻:“先派人去传二百五殿下过来吧。”
毕竟除了二百五舅舅,她说的其余人,闻楹一概不认识。
在等他来的时候,闻楹认真思索了一下,往日姨母是如何当魔尊的?
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大多时候都是将事情扔给孟云追和二百五去办,自己在寝殿里和男宠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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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等二百五来后,与闻楹说起魔族大大小小的事务,他似乎都清楚得很。
闻楹心中明白, 他是魔族为数不多自己可以用的人。
毕竟这位二百五舅舅, 用姨母的说法是人和名字一样傻,不敢有丝毫歪心思。
但在闻楹看来, 魔族的聪明人实在是太多了, 傻一些反倒也是一种才能。
“本座只是暂理魔族事务, 有许多事情都不熟悉, 还是要麻烦二百五舅舅代为操劳了。”闻楹道, “相信姨母很快就会回来, 也就用不着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公主……尊上这是哪里话。”二百五道, “我既然是您的舅舅, 做这些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着, 他似乎有几分动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看到尊上, 就让我想起当年的皓月公主, 几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兄弟姐妹们都拿我当傻子取乐, 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只有皓月公主心地善良,凡事都照顾着我……没想到一转眼, 您都这般大了, 可惜公主却再没有机会看见……”
闻楹神色略有几分怔忪。
皓月,便是原身素未谋面的娘亲。
从姨母和这位二百五舅舅的话中, 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一位温暖得像太阳般的女子。
可惜死得太不应该。
遗憾归遗憾, 对于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闻楹很难生出过于充沛的感情,她只是随意应和了几句,便将二百五舅舅送走了。
虽说大大小小的事务有他担着,但闻楹也没闲着,毕竟许多事最后都需要她这个魔尊拿主意。
整整一日,闻楹都将自己埋在书房中没有出来。
直到夜色逐渐暗沉,见屋子里依旧没人传唤,守在门外的婢女三千七按捺不住了。
她记得从前,公主可是一天三顿饭准时得很。
总不能当了魔尊,就不吃饭了吧?
这般想着,三千七去了一趟厨房,取了几碟闻楹爱吃的点心来,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书房。
夜色昏暗,屋子里点着几盏幽暗的洒金红纱宫灯,三千七偏着头一瞧,并没有在书桌旁瞧见闻楹的身影。
她正要收回目光,冷不丁却瞧见一幕画面,叫她顿时僵在了原地。
只见靠窗的梨木榻上,笼在鲛纱中的萤明珠散发莹润光泽,仿佛一道无形的结界,将睡得正沉的少女和床畔的白蛇,与外界相隔绝开。
少女睡容恬静,只不过在她床边的那条白蟒,未、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似察觉到有人进来,白蟒刹时间警觉地竖起身子,将闻楹挡在身后,幽冷的血红竖瞳里亮起冰冷光芒,朝对方看过来。
虽说对尊上身旁这条白蟒已有所耳闻,但亲眼见到时,哪里见过这般世面的三千七咽了咽口水:“我……我是来给尊上送点心的。”
说着,她颤着手将瓷盘放到桌上。
奈何心中实在是害怕得紧,瓷盘放到桌面上时,磕碰出清脆的噔噔声响。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闻楹,从床上撑着坐起来:“怎么了?”
三千七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遍。
这时,她瞧见方才对着自己还充满敌意的白蟒,像是在一瞬间被人拔去无形的利刺般,身段柔软且灵活地沿着少女纤细的腰身,逐渐缠了上去。
如同霸占了珠宝钻石的恶龙,盘旋在宝藏之上,时刻提防旁人会抢走她一般。
偏生尊上对于这般的占有欲,像是丝毫不曾察觉,隻轻轻拍了拍蹭在她脖颈处的蟒首:“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