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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话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一刀一刀刺进姚月心里。
她眸色动了动,终是启唇道了句。
“没有。”
闻言,宁安轻笑出声。
百年了,她想独善其身,想要忘掉一切,怎么就那么难?
只要这人站在面前,所有的委屈,痛苦,纠缠,似乎都淡了,唯有那日的大雪冷的刺骨,到了此时此刻,不断提醒着她。
面前的神君,曾杀过你。
“姚月,百年前所做的事,你全然忘了吗?”
宁安怔然望着那双漂亮的眼,几凡流连,仍是摇头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疯子,蠢货,以至于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能宽宥?”
姚月张口,似乎要说些什么。
她喉头艰涩,眸光黯淡下来,几乎是失态地错开了视线。
语气轻颤,“不,我没有这样想。”
“是么”
听罢,宁安平静地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忽然攥着姚月的袖袍,拽着她走向床榻。
“你做什么——”后者挣扎,但是受了伤的身体实在虚弱。
她反抗不得,直到被压在软被上时,话已经有些哑,眼眸不可置信地望着宁安,颤声道:“你”
宁安想她。
很想很想。
百年的岁月实在太久了,久到她记不清身下人的温度,记不清那些绮丽的,似梦般的痴缠触碰。
脑海中一根弦瞬间崩断。
过往的痛苦咀嚼浸透,她真是疯了,竟想吻她。
两唇相触,一发不可收拾。
宁安撬开姚月的唇瓣,看似温温柔柔却难以拒绝地吞噬她所有声息。
姚月喘不过气,却也不想推开她,只能紧紧攥着床侧的轻纱,任由身上的人将她逼得眼中盈泪,发丝散乱。
随之,炙热的呼吸蔓延在她的锁骨上,竟有向下的趋势。
宁安知晓这人愧疚的心思,力道故意大了些,她在纠缠间褪去自己的外袍,又扯开姚月红裳的衣带。
“师尊”她眸光微漾,内含晦暗:“求我。”
姚月被逼得紧。
她似乎想要逃离,但又不舍得推开面前的人,她的眸子染上几分无措,隻得在宁安恶意地施为中,喃喃重复:“怀黎怀黎”
“师尊杀我时可没掉过一滴泪。”
女人轻笑一声,身体更紧贴向她。
她吻去姚月眼角的湿热,一隻手轻轻抚着她的青丝,又骤然攥起缕冰凉墨发,眼中淡漠。
烛火尽灭。
满室旖旎中,姚月身体一僵,眸色有些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蜻蜓点水般,宁安再次吻上她的唇瓣,反扣住那双攥在床被上的手,她轻轻说了句。
“继续。”
人间发了洪水。
大水从裕河咆哮翻滚,淹没三城。
皇帝亲临,安抚流离失所的灾民。
行宫内,姜抚书快步走入殿内,桌边的人气息沉稳,是几十年的皇家君威侵染出的气度。
“姜道友,你来了。”
嗯?
姜道友?
这样的称呼,着实是变得生分了些。
身形忍不住僵在原地,姜抚书听着身前的传来的话音,眸中掠过一丝落寞,继而拱手行礼,面容平静。
“我奉掌门之令,特来助陛下平息水患。”
之前,她以字来称呼面前的人,如今百年过去,想必,这人已经忘却了宗内的情分,但
姜抚书敛眸掩住神色,不想让那萦绕心头,困扰了她许久的情愫弥漫。
“平息水患?裕河在人界东北处,由于其内黄沙遍布,河床逐年攀升,但千年来,三城的百姓以此河为生,年年都会拜祭河神,祈求平安。今年不知道却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浅洺”倏然一笑。
她颔首望向身前的姜抚书,歪头道:“裕河一带大雨倾盆,层迭的黑云多日不散,竟致决堤水漫,黎民受苦。”
“看来天地间,并没有河神。”
姜抚书闻言一怔。
这人说话的语气语调,怎么和之前大相径庭?
她眨眨眼,垂眸启唇:“百姓期盼,所谓河神,心中之神罢了,做不得真。”
百年来,纪随安假扮浅洺样貌,也是见惯不少修士凡人。
她看着面前眸色有些躲闪的姜抚书,眸中涌现出一丝兴味。
好美的一张脸。
好像,还喜欢她这副皮囊的主人呢。
往事
只可惜
想起真正的浅洺已经死去,纪随安面上表露出几分同情之色。她起身走到姜抚书面前,低叹了一口气。
失去记忆的姜抚书:“?”
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水患太过严重,让人束手无策?
不过,今日她带了止雨符,定能缓解灾情局势。
对上“浅洺”的眼神,姜抚书压下心中猜想,刚想去劝慰,便神情一怔,眼睁睁看着身前的皇帝旁若无人地抚上她的下巴。
“浅洺”拉近两人的距离,使她们视线相触,呼吸纠缠,继而蹙眉道:“姜道友,不知贵宗有何良策,能助朕平息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