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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颜青棠主动与他盛饭,饭盛到一半,她的动作突然顿住。

放下碗,凑近在他肩头嗅了下。

纪景行被她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跟着看了看自己肩头。

直到她扯起他衣袖闻了闻,他顺势也闻了一下。

是一股胭脂香味。

很低廉的那种香气。

她的脸当场冷了下来。

盯了他一眼,扔下他的衣袖,站起来走了。

纪景行脸色大变:“你听我说……”

颜青棠很生气,那种生气怎么说,就像自己的东西被人碰了。

她这个人其实骨子里很霸道,只是她是女子,平时被她隐藏得很好。

幼时曾因为年幼的颜莹擅自动了她的东西,她大发雷霆,关键是她爹也纵容她,狠狠地训了颜莹一顿。

当时颜莹哭得很惨,钱姨娘抱着女儿眼含怨愤。

她当时就后悔了,后悔没忍住脾气。

其实那时她也不小了,已经懂事,也读过不少书,知道自己这样太过霸道,是不对的,只是爹刚训了颜莹,她突然当面后悔,等于掀了她爹的摊子,遂只能事后悄悄补偿了颜莹。

自那以后她便一直有意克制自己。

现在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颜太太’不该如此表现,但就是控制不住。

“太太,你听我解释……”

她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揪住他,咬上他嘴唇。

也不说话,就去扒他衣裳。

先是外衫,将他的外衫扯下来,扔到一边。

还是有味儿,继续扯内衫。

扯着扔着,两人不知怎么就去了床上。

她压在他身上。

此时他已经被剥得一件不剩,只剩了下面的单裤,她在他身上巡睃了一下,又再他胸前嗅了嗅,才满意。

“你说,我听着。”

◎证明给她看◎

他说, 他说什么?

说他去花楼是找陈越白,那里是疾风司在苏州的暗点?

自然不能。

他只能挖空心思道:“同乡喝多了,闹着要去花楼, 我实在推辞不过, 就跟着一同去了。我虽进去了,但没有找花娘,之后我就找借口回来了, 身上的胭脂味儿,大概就是那时候染上的……”

他也没想到就在怡红院走了一趟,就能染一身胭脂味儿。

“我不信。”

“那小生证明给太太看?”

素云听着房里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将菜都装回食盒, 拎去厨房。

她现在也搞不懂到底怎么了?

怎么吃饭吃着吃着,又吃去了床榻上。

同喜气喘吁吁从外面走进来, 问:“素云姐姐,公子回来了没?”

素云没说话, 往正房望了一眼。

同喜还不及垮脸, 就看到素云手中的食盒,当即两眼放光道:“素云姐姐,这里面装的什么好吃的?”

素云赶紧把食盒往旁边一拿, 道:“这里头是太太和公子的饭食, 你要吃厨房里还有,我跟磬儿刚吃过。”

饭菜也是从酒楼买的,菜式虽没有这份多,但菜量绝对够, 之前素云用饭时, 就专门给同喜留了一份。

“谢谢素云姐姐。”

同喜忙往厨房里钻去, 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公子不公子了。

正房, 颜青棠气喘吁吁,出了一身香汗。

纪景行也没比她好哪儿去,他一手抚着她的雪背,一边擦着她鬓边的汗:“太太,现在相信小生了?”

颜青棠没理他,从他身上翻了下来,睡到了里面去。

他追了过去,觍着脸说:“若是不信,小生还可以证明给太太看。”

颜青棠这会儿正在羞愧自己之前所为,怎么就一气之下干出那些事,现在哪还要他来证明,忙去搡他。

“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

但晚了,他又开始了。

她掩着口,侧靠在他胸前,深怕声音被外面听见,低喊道:“你难道不饿?”

“小生不饿,难道太太饿了?”

她确实饿了,快放过她,她要去吃饭。

“太太不急,小生边证明边喂你,定把太太喂得饱饱的。”

之后,他们吃过了锅贴,又吃了驴打滚儿,再是四喜如意丸子、冰镇乳酪樱桃,花开富贵,龙凤呈祥……

尤其是冰镇乳酪樱桃。

在扬州时他就想吃了,如今终于如愿。

把颜青棠撑到不行,又搡不开推不掉,求饶都没用。

季书生用了一晚上时间来证明,他真的没有去喝花酒。

次日吃早饭时,颜青棠说:“我还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念书,再过几天就是院试了,到时我送你进贡院。”

“太太难道要走十日之久?太太那手帕交的事还没弄完?”

“弄完了是弄完了,这不是怕在家扰了你读书?”她嗔了他一眼,脸有点红,“关键时候,我可不想分了你的心,就寻思再去陪她几日,正好她这几天心情不好。”

一旁的同喜连忙扒饭,磬儿吃得津津有味,连头都不抬,素云也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纪景行想她应该是要去见司马长庚,自然睁眼信了她的瞎话。

饭罢,颜青棠就走了。

当然没忘让李贵跟潘大娘说,这几日多做些好吃的给季书生补补,这样才有精力去考院试。

她先回了一趟颜宅,在颜宅里更了衣,又坐车去丝织商会。

这丝织商会原身是一处牙行改的,门上挂着‘苏州丝织商会’的牌子,看起来很气派。

本身还兼具牙行的功能,因此有许多做丝织的小商会聚在这里,或是打听消息,或是想找便宜的货源。

大概是近日丝织业确实不太平,一大早里面就聚集了不少人,一见颜青棠来了,纷纷唤道颜少东家。

颜青棠态度和善地对众人点了点头,往里面走去。

等她走后,外面响起阵阵议论声。

“颜少东家都来了,应该有个章程了吧?”

“这丝价再涨下去,都活不成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好多人囤积居奇,都把手里的丝绸压着,不往外卖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之前里面的人不是说,因为颜家当家人不在,六大家不齐,议不了事,现在人来了,肯定要有个章程……”

里面和外面又是一个世界,小商可进不得,都是苏松两地首屈一指的大商,最低起步也是震泽吴家那样的。

“少东家,好久没见到您了,你看如今这……现在可怎么办啊,丝价涨成这样,生意怎么做……”

来人拦住颜青棠,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面露愁苦之色。

颜青棠叹了一声,道:“张老爷也知我家情况,我爹新丧,我守孝在家,若非……”她顿了顿,“我今日也不会来苏州。”

这位张姓商人自然对颜世川的过世,进行了一通感叹,又对颜青棠如今要守孝在家,表示了一番同情。

最后话题再度回归到——现在该怎么办?

打从二人说话时,四周便有不少人竖着耳朵听。

在苏州这地界做丝织生意,想要越过颜家可不行,多多少少都要打些交道。因此颜家在这一行里,算得上是风向标,大家自然都想看看颜家是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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