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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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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我要有段时间不上线了,最近太忙了qwq有事情就留言吧,我看到就会回复。】

【(悲伤)你怎么这么忙啊……】

纯粹看着在桌面上滚来滚去的多多,心里也十分不舍。

才五年级的孩子,又刚刚接触网络,她多想每天能尽情地玩啊——就像叶良辰一样!

可是十一期间发生的事情,让她认清楚总贪恋过去是没有半点用处的——更何况记忆里的过去已然面目全非。所以她得正视现实。

纯粹面上文文静静,骨子里也确实并不争强好胜,但仍然有一些“好学生”特有的自尊心。在新环境里,这群孩子自小接受的精英教育对于纯粹来说是碾压式挑战,但她心里仍暗暗较劲——她在原来的学校里,成绩可是出类拔萃的!

可是在这边不仅成绩不突出,英语底子差(她最近才知道她的同学不只学习英语,有些甚至学了二外三外),还因为说话带口音被某些小团体嘲笑——但这并不会轻易击垮她。

尽管她爱哭,却并不妨碍哭完后耐着性子慢慢学。

十一假期过后,这个城市就很快凉下来,真正“一场秋雨一场寒”。

舅舅依然保持每周两三次与她见面的频率,偶尔会带卢阿姨一起来;张倪倪因为排练,在学校几乎上完课就走,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刘淇奥正是小升初,更何况还有那么多课外班和比赛……韩维和倒是隔三差五找她说话,这令她多少避免一些无人理会的尴尬。

除此之外,纯粹就再也不认识什么人了,在外面玩的机会更是几乎没有——除非舅舅带她出去,或者学校有什么实践活动。

姥爷一如既往地忙,陆妈一如既往地围着叶良辰打转,叶良辰一如既往地窝在屋里整日打游戏……纯粹一如既往地学习、练口语、练钢琴、和风铃聊天。

不得不说,这样的日子十分单调。

在这种单调日子里,最大的变数其实是叶良辰——他总是让她见识新东西。

叶良辰说话算话,先前说要教习纯粹射击,不过两天果真带她到地下靶场去——

即便在家里,纯粹的活动范围也只局限在自己的房间、浴室和客厅餐厅,她自己连后花园都没去过。

所以纯粹压根儿不知道这房子地下还有足足三层活动空间。

地下这三层像一座小型博物馆,楼层之间打通,中间镂空,从三层拔地而起一个顶天立地环形大书架,书架本身形成墙壁,中央是静读室。

“这么高这么大的书架,该怎么拿上层的书呢?”纯粹默默地想:“谁又会来这里读书呢。”

她抬头看着楼梯走廊上挂着的人物肖像,都是古今中外的名人。

从孔子到尼克松,从莎士比亚到现任领导人。大人物们肃然的神情凝固在暗棕墙壁上,在暖黄灯光里进行属于他们时代的沉思。宛如活着的时候不可与众言的秘密,如今都化作地下灯光中的凝思了。

这些大人物无论何等雄韬伟略,都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聚集在这里,在灯光下默默注视着地下室的来客。

叶纯粹莫名打了个哆嗦。

这里太空太大了,纯粹甚至能听到两人脚步的回声。

地下一层看起来几乎是为叶良辰量身定做的。

有放映厅;游戏厅的空间比影厅还要大,里头满是各式各样的游戏机和卡带,比电视上的游戏厅还上档次;除此之外,音乐室和实验室一应俱全。纯粹能看到这些,是因为门大多半敞着,空气中能闻到淡淡的微潮的消毒水味道,看来这里刚刚被打扫过。

她初来乍到时,以为只有陆妈一位佣人,渐渐才发现陆妈是个管事的,下头默默做事的人很多——再后来,她才晓得是她这位娇气表弟不喜欢太多人在眼皮底下晃。

她又打量这些屋子——难道叶良辰真的什么都会?

纯粹看着她这个表弟晃晃悠悠的背影,他走过的地方都带着草莓糖味儿——还在每时每刻地嗜甜。

“哦,对。”叶良辰抬起手指漫无目的划一圈,最后指向一个昏暗角落:“那儿有个花瓶,之前被我踢裂了。你别不小心碎了,过几天有人来修。”

叶纯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不太显眼的陶瓷花瓶挨在墙角,里头插着几朵干花。

纯粹点点头,默默跟着叶良辰走下楼——

“初学,你用这把。”

这里简直是个小型军火库。

墙上挂满了长枪,屋子中央的长桌——不如说是个大型密封展示台——陈列着各类短枪和手枪,靠里一列零零散散摆着十来把匕首。

叶良辰递给叶纯粹一把斯太尔,纯粹接过来,突如其来的重量在手里一沉。她的心突突跳着,试着上了膛。

“哇哦。”叶良辰嚼碎棒棒糖,面无表情夸赞道:“不错,之前用过枪?”

“没有……”纯粹脸红了,小声说:“看村里叔叔伯伯打兔子时用过。”

叶良辰惊讶地挑挑眉:“不早禁枪了吗?”

“嗯?”

“……算了。”叶良辰点点头:“天高皇帝远,操不着那心——见过就好说。来。”

再往里走一道门就是靶道设备。

叶良辰甩一下手腕,纯粹听到他的骨节像老人的骨头一样咔啦作响。

从墙上勾下护目镜戴上,靶道顶灯和墙上的触控屏自动亮起来,良辰熟稔点几下触控屏设置靶道,顺便把升降台高度调了。

完了转头一看纯粹还木木呆在原地,于是不耐烦地“啧”一声:“戴眼镜儿啊。”

纯粹这才发现手里的眼镜腿都快被自己捏出汗了,她手忙脚乱戴上护目镜,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就听到吊靶在轨道上运行的轻隆声,随之砰砰一串枪响,叶良辰已经开枪了。

一串带着火药味儿的枪声被生生掐断,叶良辰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提醒她:“哎,嫌吵就戴耳塞,墙上有。”

“……你为什么不戴?”

叶良辰再次露出一个极不耐烦的表情来:“因为好玩。”

叶良辰用的那把后坐力大,纯粹看着他一震一震的瘦削的肩膀,产生一种仿佛在梦里的晕眩感。

谁能想到就在她每天睡觉、吃饭、弹钢琴的地下,还有这种场地呢——

这个家里除了她,好像谁都知道,只是没人刻意告诉她罢了。也许是觉得她无足轻重而没必要;也许是觉得这东西(包括所有的地下设施)没必要特地拿出来说。

不论是哪一种理由,都让纯粹心里泛起难过的泡沫。

“怎么样?”叶良辰终于停下来,他摘下眼镜喘着气回头问她,额头已经出了汗,眼睛却因亢奋而发亮:“来试试?”

纯粹觉得心越跳越快,最终犹疑着问道:“这里……我们真的能来吗?”

叶良辰不明所以:“什么?这我家——哦,现在也是你家——为什么不能来?”

“万一…万一有别人跟进来怎么办?要是有坏人……或者我们没拿好,打伤了自己……”

她说不下去了,种种可怕的画面在脑子里盘旋。

叶良辰不知为什么没有立刻回答,这里一时异常寂静——除了吊靶归轨的隆隆声和触控屏滴滴的提示声。

这种金属摩擦声到处都是——十五世纪的刑具(不论东方还是西方)运作时会发出这种声音,贵族在铁床上偷欢时床笫会发出这种声音,抗日联军调整炮台时也会发出这种声音,苏联工人的车间总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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