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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

 

此时,扶苏温和的嗓音响起:“知道错哪了吗?”

“哪,全,全错了!”

“啪!”

又是一个耳光扇在公子高脸上,一左一右正好对称。

“呜……大兄,我,我错在。”

公子高双手捂着脸,求助的目光看了一圈,没有一个人给他暗示,最后他目光落在张婴身上,想起扶苏和嬴政对张婴的偏爱,立刻道,“错在不应该随便拉无辜的人进来,险些害婴小郎君也被父皇迁怒。”

扶苏扬起的巴掌放了下来,温和道:“还有呢?”

公子高眼泪都快落下了,还,还有?

扶苏这一次倒没执着对方给答案,他上前一步,摁住往后瑟缩的公子高的肩膀,开口道:“你错在,盲目替旁人受罚,不懂得珍惜自己。”

张婴听到这里,差点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唰唰抽对方两个大耳刮子,然后指责对方不懂得珍惜自己,这槽口无多啊!

“可是大兄,三弟他对我有……”

“不说其他,去百越我会送你一程。”

“多,多谢大兄。”

扶苏看着傻愣愣的公子高,很是无奈。

父皇明显气没消,否则也不会让文弱的高隐姓埋名去百越服兵役,他现在打了对方巴掌,便有理由亲自送“受伤”二弟前往军营,也算间接透露他的身份。

扶苏正想着,忽然听到下方有人嘀咕着“pua!高呀,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牛皮啊!”

他疑惑低头,发现张婴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瞅着他。

“怎么了吗?”

“没有没有。”

张婴连连摇头,忽然对古代的‘长兄如父’有了新的理解,他声音都柔和了一些,“扶苏阿兄,那个……我,我能回长安乡了吗?”

扶苏眼眸一眯,伸手放在张婴的脸颊,故作没看见对方细微的闪避,而是轻轻地掐了一把。

“走吧。”扶苏轻笑一声,“别让监禄久等。”

张婴无语,故意吓人,果然是个白切黑。

不过也多亏扶苏这么一下,张婴觉得之前升起的那一点惧意和隔阂消失了,他问道:“扶苏阿兄,这监禄是何人?为何要等他一起。”

“嗯,你可知晓蝗灾。”

“蝗灾!”张婴瞳孔地震,“难道要蝗灾了吗?”

“非也。小蝗灾一般5-7年来一回。前年才经历过小蝗灾年,今年应当不会有。”

扶苏说到蝗灾时,脸上的表情也很凝重,“但是太史令说,久旱之地最易生蝗灾。明后年可能是个小旱年,不容忽视。所以监禄前去长安乡,一方面是为了看看土地,一方面是搜集山川路线,监工修建一条小灵渠,若真有干旱,不至于让你们彻底断水……”

扶苏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但张婴完全没听进去。

他脑海中就盘旋着一个词汇。

灵渠,灵渠?!

秦朝在百越搞出来的将长江水系和珠江水系,中原和岭南连接起来的大型水利

工程?!

监禄,会是那个流传千年的名人,监御史名禄吗?

张婴猛地抬眼瞅着不远处,微微躬身行礼,身披铠甲的男子。

这人样貌虽然很周正,但与历史流传下来的铜人雕像,只能说没有太大关系。

张婴忍不住道:“你会设计灵渠吗?”

监禄一愣,连连摆手,拱手一板一眼地开口道:“回小郎君,我不知设计灵渠,我之前是负责运输军中辎重,这回前往长安乡是奉命了解水域方位,察勘地形,以及之后的工程监工。”

“嗯嗯。”

对方这么一说,这履历听起来就更像了啊。

张婴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对方,可能是有“千古功臣”的滤镜在,张婴是越瞅越顺眼,两只小手手忍不住握住了对方问了好几个问题,连对扶苏的热情都下降了一个度。

这也让扶苏眼眸轻轻眯起来,看向监禄的眼神若有所思。

……

张婴这回回长安乡受到莫大的欢迎。

不管男女老少都出来迎接他,马路两侧全是人,交通彻底瘫痪。

听隔壁王大娘兴奋地惋惜,若是张婴能提前一日告知个归家的日子就好了,他们本来准备了盛大的庆典仪式,张灯结彩,欢歌跳舞,怎么喜庆怎么办,一定会热热闹闹地举行迎回小福星的仪式。

张婴听得默默地擦了一把冷汗,多亏他之前嫌麻烦,没有提前通知。

眼见围过来的乡邻乡亲越来越多,张婴觉得不堪重负,便将蓝衣小淑女和弟弟带出来,声称这两人也将加入长安乡大家庭,让他们知道我们长安乡的淳朴与热情。

成功甩锅之后,张婴麻溜地爬回马车,恰好看见车内扶苏正在与监禄聊天,两人言笑晏晏,气氛显然还不错。

“扶苏阿兄怎么会在这?”

张婴刚说完立刻捂住嘴,补充道,“我是说,不是要陪公子高去百越吗?”

“不急,后日的事。”

扶苏温和地笑笑。

他又看向监禄,粗粗判断,性格踏实、坚毅,并不是奸利之相,应当不是故意耍了小手段去吸引张婴的注意力,不过还得再观察。

扶苏是这么判断的。

但他在长安乡小住两日后,却越来越怀疑自己之前的分析。

监禄的朴实、坚毅的莫不是伪装。

若不然,那个能躺着就不站着,出去玩还要带躺椅的惫懒的小子,为何会愿意跟随监禄上山下水好几个时辰,浑身脏得和泥猴一样才回来?

这太离谱了啊!

这日傍晚,扶苏看着张婴满头大汗地匆匆赶回家,终于忍不住扯住了他,担忧道:“阿婴,身子可有何处难受?”

“还,还成吧。”

扶苏捏了捏张婴胳膊,看他痛得满脸狰狞,心里一紧,这小子之前可是被划破一道口子都会哭爹喊娘地要抱抱举高高啊!现在居然会主动忍痛?这果然是被什么糟心东西控制了吧!

他神色更严肃,道:“监禄可曾给你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有啊。”

“什么!那你可还曾记得我?”

“啊?”

张婴累得不行,只跟着监禄跑了三天,每天中间还摸鱼休息了好久,依旧累得头昏眼花。他现在压根没怎么听扶苏的这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于是脸上便透出一副呆呆的傻气模样。

扶苏目光锐利,声音略急:“不记得我?果然是被下了蛊。来人,速速去请太医令。”

张婴:……

张婴一把抱住扶苏的腿,忙道:“扶苏阿兄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

张婴瞅着扶苏平静的双眸,忽然一个激灵,觉得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半点敷衍不得。

思及此,他将最近几日跟着监禄跑的行程全部说了一遍,见扶苏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张婴咬了咬牙。又将自己的部分心理活动换了一种方式说出口。

大意就是,自从他听扶苏说干旱与蝗虫有关后很担心,所以想多看看监禄会怎么做,能不能有效预防干旱。

扶苏见张婴解释得辛苦,即便知晓这番话有水分,但依旧勉强点了点头。

“早说你是担心水渠,倒可以让你见一个人。”

扶苏一边说话,一边冲身旁的内侍摆了摆手。

那内侍明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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