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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法有二:一是为自己,她暂时不想嫁人想像沈酥那般有自己的谋生本事,二是想全了母亲的心愿。
李云朵还有个小小的私心,那就是如果铺子生意好起来,也能让李云玉帮着做事。
到时候她们母子母女三人才是真正的立起来,才可以名正言顺摆脱“李”姓,改随母姓,都姓“白”。
这样也不会被外人说秦家强硬蛮横,休了李宣流还逼两个孩子改姓氏。
等她们胭脂铺子生意做起来再改李姓白,便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外人说不了秦家半分闲话。
秦虞送沈酥回铺子后,便直接去街上查帐巡店。
秦府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秦虞下午去巡店的时候,所有的秦记东家,今日看秦虞的眼神都跟以往不同,多了几分钦佩敬重,丝毫没觉得她把亲爹休了有什么问题。
甚至有几个性子虎的,还衝着秦虞竖起大拇指。
同时,所有人也都好奇的盯着秦府后门,看李宣流什么时候搬出去。
李宣流昏迷了两日,醒来时满头大汗,隻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梦里侄子中毒弟弟入狱,自己则像个老鼠一般被秦家扫地出门。
直到醒来他才发现,最可怕的不是梦,而是这就是事实。
他还算沉稳,不管心里想法如何,醒来后至少在面上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下人已经将他的东西装在箱子里,一共两个马车的衣物。
至于值钱物件,他自己的私库秦虞管不着,但府里的东西除了他用过的那些生活用品以及四季衣物外,别的一样都不能带走。
陈管家已经明着倒戈偏向秦虞,让下人收拾的东西的时候自己亲眼在旁边盯着。
李宣流扫了他一眼,陈管家哈腰低头,“老爷,没办法,我儿子在少东家手里做事,我这个当老子的只能这么选。”
何况背刺这种事情,他还是跟李宣流学的啊,李宣流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呢。
秦家当初不也掏心掏肺对李宣流,后来又如何?只能说是因果报应。
李宣流诧异的不是陈管家,而是白氏跟两个孩子,“你们不跟我走?”
这个消息对于李宣流来说,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秦虞替母休了他。
别的不说,李云玉跟李云朵是他亲生儿女啊!白氏是他纳进门的妾后来才抬为侧室。
这三个跟秦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宁愿留在秦府,都不跟他走!
他是被秦家扫地出门,可还没落魄到连妾室跟孩子都要亡妻家里养着的地步吧!
“我们不走,”白氏丝毫没有之前面对李宣流时唯唯诺诺不敢高声言语的侧室模样,而是坐在椅子里,强硬地表明态度,“老太太收我做义女,往后我跟两个孩子就住在秦府了。”
“你爱走不走!”李宣流胸口起伏,瞪向李云朵跟李云玉,“她俩是我的孩子,必须跟我走!”
白氏哪里愿意,双手握紧椅子扶手,“不行!”
李宣流道:“这是我李家的骨血,岂能留在秦府!”
“你要非这么说……”白氏咬咬牙,“那他们也可以不是你的骨血!”
李宣流,“???”
李云玉跟李云朵,“???”
李宣流愣住了,李宣流缓慢转动眼珠看向白氏,“你说什么?”
李宣流重新看李云玉跟李云朵,两个孩子跟他都很像,这份血缘关系断然做不了假。
白氏含含糊糊,“反正他们不跟你走。”
但凡秦珠有个哥哥弟弟什么的,这会儿绿帽都已经扣在李宣流头上了。
“他们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凭什么跟你走,”白氏道:“我才是他们板上钉钉的亲娘!”
至于亲爹是不是李宣流,那就看李宣流自不自信了。
亲爹可以不确定,但亲娘可以。
李宣流差点被白氏气死,抖着手指她,“好啊你,好啊好啊,为了贪图秦府富贵,脸都不要了是吧?!”
白氏四平八稳坐回椅子里,学李宣流的话,“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眼尾扫他,“随便你怎么想,都行,你开心就好。”
这些话,全是他以前用来说她跟秦珠的,如今白氏不过是还回去而已,李宣流就已经气到快跺脚了。
白氏理了理鬓角碎发,觉得胸前畅快极了,她从来没觉得这么舒爽痛快过,算是好好解了多年郁气。
李云朵上前一步,看向李宣流,平静问他,“爹,你拿我们当过儿女吗?你默许李丘骆说娶我进门的时候,拿我当过亲女儿吗?”
她跟李丘骆是堂兄妹,又不是表兄妹,怎么结亲。
李丘骆也不喜欢她,娶回去不过是想算计她身上的那点银钱罢了,说不定让她在后院当个一辈子没孩子的玩物,就这,李宣流睁隻眼闭隻眼没说话。
那时起,李云朵便已经心寒了,她这个父亲,眼里只有弟弟一家,哪里有她。
“你没拿我当女儿,如今又凭什么带我走?”李云朵觉得,她要是跟李宣流回李家,不出两个月就会被李家给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