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胡氏阴阳怪气的扔下话,哼着声出了屋子。
躺床上未醒的婧儿,脖子包裹着圈白布,平添几分柔弱感。
好在身为男人的涂雷,未曾离开过婧儿半步,亲力亲为的照料着她。
刘姥姥布满皱纹的双手握着婧儿没有任何反应的手,悲愤地说:“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连你都下得去手?”
“你走吧,没人喜欢听你说这些。”
涂雷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大有动手赶刘姥姥出去的意思。
被人伤的是他的女人,又不是这老婆子的谁谁,活得厌烦了来这儿哭丧?
恶心!
“雷小子,查出是谁伤了婧儿了吗?”
刘姥姥惦记着婧儿的伤情,体谅涂雷的心情,并不跟他计较礼貌的问题。
看婧儿好好的一个孩子,平白让人在脖子上,哗啦出一道口子,焉能不心痛?
她有背着村里人去问过刘氏,刘氏这不会下蛋的母鸡没事常打鸣,遇了事儿更屁都不放一个。
任凭刘姥姥怎么说,刘氏打死都没改口,说自己路过看见婧儿的时候,婧儿就已经受了伤。
末了,她还威胁刘姥姥,要是把她供出去的话,那就不是一个人受伤的事,而是一条人命!
没辙之下,他们要想知道事发当时的真相,就只能等婧儿醒来,才能清楚。
“不用你管!这年头,管得了自家的事,管不着别人家的事。你都半只脚埋进土里了,还管那么多干嘛?我警告你,再不走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涂雷扬起手,分明是要对刘姥姥动粗的架势。
活了大半辈子,刘姥姥还从没见过如此不讲道理又目无尊长的年轻人!
亏了是婧儿的夫君……?
“刘姥姥,我记得你来大石村还没两年,怎地跟刘母鸡那么熟?”
“熟么?”
“既然你这么喜欢婧儿,就当帮她个忙,为她的小姑子拉保媒呗。这样,我们全家人都会拿您当恩人,让您常来看看婧儿。”
“可笑!”
她的一番好心意,怎还要被人捏着反威迫?
胡氏的脑回路,也是绝了!
目送刘姥姥出了自家院子之后,涂音自屋后转出来,挽着胡氏的胳膊撒娇。
“妈,刘姥姥不吃这一套,咱还能有啥好法子嘛?”
“急什么?女孩儿家家的,要矜持!眼下,你嫂子的事才最要紧!你没见刘姥姥很在意你嫂子的死活么,也许你的事得指着你嫂子活过来帮着解决呢。”
“我说呢,您能准许哥哥为嫂子的事忙上忙下,请医问药,原还是您多疼我些。”
涂音娇滴滴地靠在母亲的肩膀,会笑的眼睛里,重燃光彩。
她,生来就注定会嫁得不平凡!
因为,她有一位智慧过人且疼她的母亲。
“爹,您看妈那偏心样儿,是不是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涂电在里屋踱步,一面踮起脚尖瞧院子里母慈女孝的画面,一面跟闷声不吭的父亲抱怨。
为什么,他提出的要求得不到应有的重视?
要不是母亲从中作梗,他跟嫂子那事儿早就水到渠成,和美非常!
涂草边修理手里的木凳子,边应道:“给你娶门亲事儿?”
“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看熟了没感觉!”
“外头再买一个?”
涂电跟只兔子似的,蹦跳到父亲的跟前蹲下,笑得贱兮兮。
像嫂子这样的女人,就很好!
他害羞的说:“爹,我能自己选个吗?”
“能,但不能像你嫂子。婧儿虽好,也不能坏了你哥俩的亲情。”
“屁话,哥又不懂这些。况且,哥懂了又能如何?他人一根筋,没脑子的……哎?”
涂草听着小儿子说的混账话,气不打一处来,教来教去,这自恃聪明的孩子咋还不想这点男女事儿?
他朝涂电的脑袋给了一榔头,没舍得用力,很轻。
再不长记性,这脑子要来也没用,敲碎算了!
涂电见父亲也不帮着自己,心里窝着无名火,浑浑噩噩的走进哥哥的房屋里,自己都没察觉到。
直到他看着一动不动的躺床上的女人,洁白如雪,不同于他所见过的那些女人。
他一步步凑上前去,心荡神驰的摸上女人的脸蛋,感受着肌肤与肌肤之间碰撞摩擦带来的触感,意乱情迷。
“不要,不要过来……啊!”
孤身一人的婧儿,无助的站在悬崖边上,前方是滚滚而来的岩浆,头顶是凶相毕露的淫魔,后面是万丈深渊。
她想逃,却无处可逃。
想往左边逃,左边冒出个长满青青绿草头发的男人,咒骂她是个不守妇道的毒妇!
右边,是个手拿武器的长舌夜叉,时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随时都会对她不测。
“媳妇,我给你擦洗一下。”
涂雷端着盆水,自外头走进来,还没踏进屋门就看见有个男人坐在床前。
像是一场梦被惊醒了一般,涂电骤然回过神来,僵着身子,定定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在他快要美梦成真的时候出现?
这感觉,比憋着一泡尿还要叫男人难以忍受!
“……是你啊,来看你嫂子?她好多了,咦,怎出了这么多的汗?”
涂雷侧对着弟弟,探手去摸婧儿的额头,没再烧着,就这额头上的汗儿密密麻麻。
可能是情意上脑,涂电失控地说:“哥,让我来给嫂子擦洗吧?”
“……?”
“您别多想,我就是觉着……哥你太累了,想帮您分担分担。”
涂雷感到弟弟对自己的尊重,心头暖乎乎的,别提多高兴。
打小,他这弟弟就自视甚高,没几人能入弟弟的眼。
就是他这做哥哥的,没少去捅蜂窝,爬树偷果子或者水塘摸鱼来讨好弟弟,都没得过弟弟的一声“您”!
“哥,你要是想多了,以为我对嫂子存着非分之想,那可就枉费了我们多年的兄弟情!”
面前是亲哥哥,旁边躺着嫂子,涂电的手还是哥哥眼见着自己从嫂子的脸上移开,有些不能言说的丑事已是呼之欲出,叫人难堪。
这种心惊肉跳,等着被人凌迟处死的境地,糟糕透顶。
“弟弟……?”
……
牛不喝水
正所谓,做贼心虚。
又何况乎,自己想偷的还是一向疼他信他爱他的兄长之妻?
“哥,我……?”
“太好了!你嫂子终于醒了,醒了!妈,婧儿醒了!妈……?”
“……!”
婧儿只觉耳边响过一阵轰鸣声,脑子尚浑噩,清丽的双眸才困惑的搜寻,便有一道极具侵略性的身影朝她俯下身来。
她定睛一看,不是自己的男人,竟是小叔子。
“嫂子,你觉着哪儿不舒服?”
“……滚!”
“你额头还有些烫,身上出了不少的汗,我去拿湿了水的毛巾来给你擦擦,会舒服点。”
哪怕她吞咽口水,张嘴说话,脖子乃至脑袋都有种撕扯内里的剧痛。
疼得她眼冒金星,心情差到了极点,什么都不想的抬手一挥,直接将涂电捧在手心里的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