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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周暮辞无奈地笑:“好吧,那就祝你们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这么中听jsg的话,却让姜迎灯顿住手中的筷子,陷入漫长的思索。

美好的祝福,离她太远了。

奢侈到不敢去想,找不到答案。

梁净词这一回工作忙得有点久。

回来这天,辩论赛刚结束,他开着车来师大接人。

姜迎灯从教学楼跑下来,直直地奔过来。

梁净词去外地参加了个朋友婚礼,此刻有些犯困地撑着脑袋,合着眼没看外面,夜里下着薄雨,姜迎灯顶一本册子,到车前忽又不惧这点雨水,呆呆立在挡风玻璃前,隔着爬起水雾的玻璃,看向他影影绰绰,瘦削俊美的一张脸。

听见开门声,梁净词醒过来,问她结果:“怎么样?”

姜迎灯告诉他:“进决赛了。”

梁净词莞尔:“这么厉害。”

“对啊,我准备很久的。”说着,她又从书包里翻着什么,很快取出一张薄薄的纸片,喜悦地展示,“n1的成绩单也到了,给你看看。”

他接过,上面写了些日语,梁净词看得不太懂,对日语属于能听懂一些,但完全不会写的水平。于是就捏着纸,两面翻着看几下,只知道n1的能力语的最高级别。姜迎灯冰雪聪明,自学成才。

他浅笑着,宠溺看她:“要怎么夸你才够。”

姜迎灯煞有其事地在想着,纸已经被他叠起来,塞回她的书包,梁净词说:“回去好好给我亲会儿。”

没有任何关联性的嘉奖,让她弯了弯唇。

紧接着,一份婚礼的伴手礼被搁在她腿上。梁净词说:“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姜迎灯慢条斯理开始拆,问他:“你哪个朋友结婚啊?”

“一高中同学。”

“结婚挺好呀,沾沾喜气。”喜糖盒上印着百年好合的字样,姜迎灯对糖没兴趣,把那盒子和薄薄卡片捻着,翻来覆去瞅了瞅。

没有太大的解释的必要,但梁净词还是补了一句:“在南边,想着你上课腾不出时间,就没带你去。”

姜迎灯摇了摇头,说没事。

一颗糖也没吃,她没什么头绪地翻看着伴手礼,踌躇了好一会儿,姜迎灯盖下卡片说:“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梁净词听她忽然如此郑重,腾出看路的眼,看过来:“你说。”

“我……”她吞吐着,看一看他,又看看路,吸足一口气再吐出来,气馁地改口道,“算了,一会儿回家再说吧。”

梁净词看了会儿她的脸色,若干秒挪开眼,这回是真琢磨不透了。

夜里,梁净词穿件深色的睡衣坐沙发上看电视,散漫地架着腿陷进沙发里,挑了个古早的剧,叫《又见一帘幽梦》,看得津津有味。姜迎灯后脚从浴室出来,好奇地问:“怎么看这个?”

他轻笑,带点嘲弄的语气说一句:“看看小女孩的梦中情人。”

姜迎灯为这话呆了半晌,才恍惚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许多年前,有人跑来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她就瞎指着电视说喜欢这样的。电视上的男人叫费云帆,琼瑶阿姨的男主角。

如果没意会错,梁净词指的就是这事。她有点无语,又有点好笑:“你是不是有点记仇啊?”

他笑意渐深,瞥过来一眼说:“只记你的。”

“那我完了,斗不过你。”

见电视上的人吻得面红耳涩,姜迎灯也觉得腰被一只手掌收紧,他的吻压过来,带着清甜的酒味。就地,久久缠绵,一次结束,前前后后演完一集剧了。梁净词给她整着衣襟,姜迎灯用手撑在他肩上,勉强找回支点和力气。

那句经典的台词“你只是失去了一条腿,紫菱失去的可是她的爱情啊!”让两人都不禁侧眸看去。

姜迎灯怕遭奚落,红着脸撇清:“我……我确定我当年没有看过这一段。”

梁净词但笑不语,将她衣衫系好,尔后才意味深长地评价一句:“挺精彩。”

“……”

他说:“很沉重的爱。”

姜迎灯面红耳赤,又直起身子较真:“其实,我的梦中情人不是他——”

梁净词自然问:“不是他是谁?”

“是一个……”

梁净词望向她,要听后文,微掀的双目因为贤者时间而显出点懒倦的味道,就垂着眼睫,平平静静看着她。

姜迎灯却摇了摇头,说:“一个可望不可即,不会回头看我的人。”

梁净词看不破她的心思,当又是哪个言情角色,没再问下去。他看见被叠着放在桌角的那张日语证书,想起什么,说:“还欠你一趟旅行。”

姜迎灯抬起头看他。

他说:“在计划了,不会再出岔子。”

没有问的必要了,但姜迎灯还是顺嘴接了一句:“什么时候啊。”

“冬天吧,冬天的北海道也很美。”梁净词又握了握她的肩,问她意见,“过完年怎么样?”

这次,姜迎灯没再答。

过会儿,她才严肃地说道:“其实你不用一直记着,一直愧疚。”

“梁净词,你已经给过我很多了。”

“不用还了。”

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梁净词可能敏锐地领会到了她的意思,上一回去江都找她,她说的那句“明年就没有烟花了”已经让他听出一些别样的征兆,眼下是在确认。

姜迎灯也看着他微敛的目,近在咫尺,互相看着,久久的失了焦距。

沉默了很久,梁净词握紧她的腰,将人往身下压,抵在沙发的里侧,低着声音问:“还在生气?”

姜迎灯说:“没有,不是道过歉了吗。”

“哪儿做的不好,你提。”

她紧紧地抿着唇,不打算吭声,但是梁净词盯得太紧,姜迎灯小声地开口,问一句:“我提了,你能改吗?”

他不假思索说:“我改。”

姜迎灯深知自己容易对人产生依赖,依赖对标的是什么呢?责任。

他对她的好,有一大部分是出于责任感。

可是此刻,梁净词万分珍重地看着她,说这两个字,像在做变相的挽留。这不该属于他的姿态,让她看到,一个永远坦然的人,原来也会舍不得失去。

她声音轻颤,问他:“梁净词,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第一天,她下了个计天数的app,他说就不下了,他记在心里就行。

“243天。”

回答快到像是随口胡诌的,却跟她手机上的数字精准对上。姜迎灯扣下屏幕,擦了擦发热的眼眶,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她第一次希望,他可以不用这么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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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这暗示对他来讲有些突然了。没有铺垫, 没有征兆,没有声嘶力竭讨要什么,她只是向他表示, 不必憧憬以后了。

见她眼波楚楚,梁净词没再逼问, 给予了一点空间, 抱着迎灯去清洗。她从前对这事是不好意思的,后来习惯了就任由他去做, 还配合地舒展肢体, 成了名副其实的懒猫。

电视剧没再播了,放片尾曲,梁净词给按停了。家中一下沉寂下来, 静到有一丝诡异。梁净词坐在她身侧,以慵懒松弛的姿态陷进沙发里,平静地端详着她还没干透的发尾, 问:“你要和我说的事是什么?”

姜迎灯坐得笔直,规矩里又透着扭捏和不安, 双手在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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