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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十一妹紧跟着附和,“是这个理,也不知九哥哥是眼神劈了叉,还是你使了什么计,才入了这门,占尽了便宜。”

杨灵籁冤枉,她瞧了瞧依旧还在支支吾吾的表妹,唉声叹气像是惋惜极了。

“非也,非也。”

“你九哥哥像是义气做事的人吗,我二人本就有渊源,反而是这位漱玉妹妹,既是同住国公府这般多年,都没叫献之生出求娶之心,想来就是哥哥妹妹的心意,为何强求?”

十一妹歪头,表示不懂。

吕华媛倒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脑子里都是浆糊,还真是脑浅词穷。

曲漱玉被这话刺激,杏眼里冒出泪来,哭的娇气又可怜,强忍着哭腔依旧努力解释。

“献之表哥,并未直言不喜,若非陛下赐婚,我便还有机会。”

杨灵籁分不清她这是虚情假意想要搞事,亦或是真的是什么恋爱脑表妹,只是这话叫人听着不爽。

“我不知你为何会这般想,难不成一直不说,你就一直等?”

“陛下赐婚是圣旨,亦是婕妤娘娘知我与你的献之哥哥两心相许,又碍于身份鸿沟,想成人之美,与你所言半分不符。”

“何至于为了一个男人伤怀,若是真寻不得相爱之人,倒不如削发去做姑子,人生百年不多,何至于去虚度。”

眼神、话里,皆就差道明我看不起你。

在场的姑娘们都被这最后一句狠话惊住了,个个面目撼然,她们倒还真可以信了,这位新来的嫂嫂对九哥哥是真情,毕竟都能削发做姑子了,对自己好狠。

昏嫁(三)

曲漱玉擦了擦已经些许红肿的眼眶,颤着身子争辩,委屈简直如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已落得好处,自然对我嗤之以鼻,表哥生性周全,最听姨母教诲,却为你屡屡破例,日后若真出了什么顽固事,便是误了他。”

抽泣几声后,紧紧盯着杨灵籁的眸子,似是想要极力说服。

“若你说的真情便是误己误人,岂非本末倒置。”

她自认这么多年已然十分懂得表哥心中所想,且事事为他考虑,无论出于何种角度,错的都不会是她,只会是这个明明不合时宜出现的人。

“她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盈月第一次从自家姑娘眼神里读到了无语,想来是真的不懂这位漱玉姑娘到底所求为何,便是她看来,也是过于强买强卖了些,仿佛姑爷只有跟她在一起,才不会耽误一般。

可这自古姻缘之事本就多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亦或是情深几许、相伴终生,可唯独没有这只有和谁绑在一起才能活下去的说法。

此番解释,过于强买强卖了些。

杨灵籁头疼地给自己捏了捏眉,瞧着这个满嘴情情爱爱的人,真不知该如何下嘴,恋爱脑这种东西自古以来都有,古人尤其多,且尤其难治。

而这时远在天边的吕献之已然走到了房屋门前,屠襄上前轻扣几声,得了招呼便推开门,自己则退了下去。

盈月是盼着这位新姑爷能帮帮忙处理了这位哭哭啼啼的表小姐,今日是姑娘的大喜之日,偏偏在这时候添晦气,可她高估了吕献之这个万事不管的大爷性格。

吕献之最先看见的便是坐在床边稳稳当当却目露愁绪的杨灵籁,她今日画着极重的晕红妆,金身螺髻,玉毫绀目,比之平日多了几分娇艳,便像是他在中衡书院求学时常在窗外瞧着的野花,虽说不出名字,却又一种稀罕美。

曲漱玉自他进来起,便没将目光放在别处过,眼神里的哀怨溢满,随时随地都能泣出声来,可那人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对于她的所有视若无睹。

这种忽视比之不回应,还要叫人崩溃,在这红绸满满的屋子里,她是一个外人,可原本该坐在那里是人是她才对。

“表哥。”

两个字道出九曲回肠,叫杨灵籁险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给自己搓了搓。

任何谁都能听清这其中的绵绵情意,可某个绝缘体颔首之后便为自己在床帐内寻了个位置坐下,甚至险些挤倒在一旁安安分分的杨灵籁。

因为嫁衣冗长,衣摆垂在床榻,榻上也扑满一层,一不小心在旁边用力扯动,便会叫人身形不稳。

好在盈月眼疾手快,避免了大庭广众之下二人倒在一块的场面。

杨灵籁微微伸着腰想要坐起时正巧与吕献之四目相对,二人短暂停留些许,她已经能稍稍闻到对方脖颈处的皂角香,甚至还有一种书卷气,并不浓郁,泛着淡淡的清香。

霎时的心猿意马之后,就是冷淡如冰。

那双澄澈的眼里明明就映着她,可对方呼吸未乱 ,便是在下意识的动作上都冷冷清清的,丝毫不受所谓暧昧裹挟。

也是,这人就跟个木头似的无趣,干什么都是旁人拉了才动,支一支动一动,说的就是他。

这时,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喜嬷嬷突然敲开了门,她身后跟着几位侍女,前两位手里端着一缠丝玛瑙盘,里面摆着四色干果,有红枣、栗子、桂圆等,这些都是撒帐要用的物什,微微俯身朝着几位姑娘请示,也算是提醒。

“已是到了吉时,还烦请各位姑奶奶们,撒帐添喜。”

十一妹不愿,刚想要拒绝 ,谁知下一刹那,几乎所有的人都主动抓了一把,呼吸间便已经洒在了二人身后的帐子里。

大喜之日,她们便是敢闹,也不敢去触了王夫人的眉头。

喜嬷嬷嘴里随之说着吉祥话,倒显得屋子里异常热闹起来,而原本站在一处的曲漱玉,早已不见人影。

送走了一群来闹事的姊妹们,这新婚流程便也愈发顺了起来。

二人各执一杯,合卺而酳;随后便用饭,讲究要先吃黄米,再饮肉汤。

饿了几乎一整日的杨灵籁已然忘记自己刚才在气什么,虽那嬷嬷在旁一直说够了够了,但那肉汤却是一点没剩全都进了肚子里。

喜嬷嬷瞧着空碗心中惶恐,只是也不敢在这多呆,忙去寻了这项脊轩的管事婆子来。

杨灵籁一开始是不知这老婆子是要做什么的,待先是盈月被吩咐给她去了吉服,后又被按在桌前抹了一堆的东西,之后便是洗漱一条龙。

她清晰的看见吕献之想往斋室走,想来是想独坐一会儿,可却在老嬷嬷的吩咐下被簇拥去了后屋连通处的浴堂。

吕献之长到如此年纪,这屋中的任何事竟还由不得他独自做主。

杨灵籁换好中衣,按着这嬷嬷的规矩,躺在了床外侧,而里侧自然是留给吕献之的。

待盈月等一众侍女都被吩咐下去,留下微微一点烛光,整个屋子里便只能听清些许凌乱的呼吸声。

两人各自规规矩矩的躺在自己的位置,不越界半分,被子也是各有各的。

床幔落下来,更显得榻上模糊不清。

良久,门扇外响起几声催促的叩门声,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杨灵籁不太想动,今日忙活了一整日,偏偏还只用了一碗肉汤,就这些还是从那喜嬷嬷的手里抠出来的,若非是精力不够,单这人敢半夜敲门,她就能上去给人呼一巴掌。

可她不动,明显吕献之那个二愣子更不会,心里不知叹了几口气,有气无力的问了句。

“你行吗?”

男人不能问行与不行,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所以她想用这个法子刺激一下这位仿佛魂丢了的吕公子。

谁知又是一连串的默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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