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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林照野立刻止住了她,修长的指尖衔起了氟西汀药片:“这抗抑郁药倒是真的,别乱吃。”

夏惊蝉听着他的话,明白了什么,无力地靠在了吧台边:“你的意思……

“你男朋友把精神类药物全部换成了维生素。”林照野冷冷地说——

“他压……不想好起来。”

深夜 两人的呼吸缓慢地交织……

夏惊蝉懵了好久, 带着怒气走出房门,林照野立刻追了上去:“你做什么?”

“我要找他问清楚,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不肯吃药,为什么要骗我!”

林照野揪着她的手,将女孩拉回了房间,用力摁着她的肩膀——

“夏夏, 你先冷静下来, 听我说。”

夏惊蝉深呼吸, 让自己稍稍镇定些:“你说。”

“许青空的情况不是个例, 今年假期为了方便照顾七七, 我去三院实习,虽然不是精神科,但那边缺人手的时候会去帮忙,见过一些临床患者抗拒吃药,你跟他讲不清道理, 也很难说服。”

“为什么会这样啊?”她不解地问。

林照野嘴角提了提,眼底却没有笑意:“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是会上瘾的,一方面是现实的残酷, 失去,沉沦, 梦碎;另一方面他臆想出来的美好, 一切圆满,你会怎么选。”

夏惊蝉明白了他的意思。

“许青空不会这样。”女孩咬着牙, 倔强地说, “他不该这样!”

“夏惊蝉, 你真的了解他吗。”林照野紧扣着她泛红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真……解他这个人吗。”

夏惊蝉靠墙坐了下来,手捂住嘴,竭力忍住眼底的酸涩。

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是的,她不了解。

这样的相爱,可她没有触及到他灵魂的冰山一角。在他绝望而空旷的世界前,这所谓的爱,太苍白、也太无力了。

夏惊蝉挫败至极,用力掷了药瓶。

药瓶回弹在墙上,哗啦一声,药片全部倒了出来。

林照野平静地将药片一颗颗捡起来,装进袋子里,蹲在女孩面前,柔声说:“如果觉得累的话,要不要来我身边,不会那么辛苦。第一次告白,你说你要坚如磐石、矢志不渝的爱,我想了半年多,现在认真地回答你,我可以给。”

“你还真……孔不入,见缝插针。”女孩抬起悲伤又戏谑的眸子,望着他。

林照野抠碎了一颗维生素,指尖细细碾成了粉:“他不是良配,你看不出来吗,只会拖着你下坠,给不了任何正向的感情和能量。但我可以,我会让你生活的更好,我情绪稳定,也不会欺负你,我比他有趣、会逗你……跟我在一起每一天都会很开心。”

夏惊蝉站了起来,将桌上的药盒全部装进书包里,转身离开房间。

林照野抓住她的手腕,“夏夏”

“谢谢你,林照野,但我喜欢许青空。”夏惊蝉挣开了他的手,“我喜欢他,只喜欢他,是那种不知为什么喜欢但就是好喜欢的喜欢,这种感觉从见他第一面就在心里扎了根。我对你没有感觉,因为你不是他,你也不像……

一连好几个喜欢,把林照野打得猝不及防。

心脏都豁了口子,呼啦啦地漏着风。

看着女孩决绝的眼神,他渐渐明白了,是啊,不管怎么争取、怎么表达,其实都是无用功。

因为他不是许青空,不像许青空,连替身备胎都当不了,不管是浪子还是情圣,不管变得更好,还是更……不会多看他一眼。

一切努力和争取,都是无意义的。

可这份无意义,却是他心里最珍贵、最美好的感情了啊…

女孩离开后,他一脚踹开了面前的椅子,抱着头,在房间里烦躁地走了好几圈,低低吼了一声,将胸腔里那股子难以释怀的悲伤发泄了出来。

夏惊蝉走出小区。

凌晨冷落的街头没几个人,很快,身后摩托的呼啸声传来。

“去哪儿啊?”他追上了夏惊蝉。

“医院。”女孩拎了拎手里的背包,“重新开药。”

“你这样没用,他不想吃,就会想方设法不吃,我见过有病人去洗手间催吐,也要把药片弄出来。”

“我会让他吃。”夏惊蝉坚决地说,“我会盯着他。”

林照野笑了:“信不信,那小子有一百种办法骗过你,你盯不住他。”

“……”

她无能为力地站在路口,冷风嗖嗖地往衣领里钻,好冷。

林照野笑着说:“上车吧,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是林医生啊,对病……生永远有办法。”林照野将头盔递给了夏惊蝉,“上车,相信我。”

夏惊蝉迟疑地望向他:“……是想让我跟你在一起吗?”

林照野低头、玩篮球一样玩着护目头盔:“你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我还能这么没皮没脸贴上来吗,放心,我会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天涯何处无芳草,等着,明天我就给你表演个光速脱单。”

夏惊蝉无奈地笑了下,接过了头盔,坐上了他的摩托:“行啊,那我等着看。”

林照野带她去了医院,跟精神科夜班医生说明了情况,医生重新给他们开了药,不过这次的药片不太一样,跟夏惊蝉所提供的维生素的形状和味道差不多,应该能瞒过他。

夏惊蝉都惊呆了,没想到医院还有这样的对策,林照野解释说:“更夸张的都有,医生见过的世面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夏惊蝉向他诚挚地道了谢。

“跟我客气什么。”他将头盔稳稳戴在了女孩脑袋上,载着她回了肖屹的家里。

……

抵达小区时候,天际泛起了冷青色的光,黎明将至。

房间里男孩们横七竖八地睡在床上,沙发上,呼噜声交织,此起彼伏。

许青空没有睡,他在阳台吹了一夜冷风。

整整一夜。

晨曦的微光穿透云层,照着少年冷寂寂的脸庞上,肖屹迷迷糊糊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他,鬼似的在阳台站了一夜,吓得他忙不迭回房间叫醒夏沉光,说你闺女和林照野再不回来,今天晚上怕是凶多吉少了。

看这情况,林照野高低一条胳膊是保不住了。

夏沉光打着呵欠,迷迷糊糊说:“你想多了,我们学神不吃这种无意义的醋。”

“你自己去看!他在阳台等了一晚上!跟个望妻石一样。”

“失眠,正常现象。”

说话间,房门打开了,夏惊蝉和林照野走进来。

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向响动,林照野还回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一切安全,他们都睡了。

忽然,客厅灯光全亮,夏惊蝉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睛。

视线恢复时,她看到许青空站在客厅里,沉沉问她:“小九,去哪儿了?”

他表情平静无澜,连嗓音都如同死人的心电图一般平直。

夏惊蝉能感受到少年眼底静水流深的暗涌。

她还没开口,林照野走到他面前,嬉皮笑脸说:“偏不告诉……

话没说完,只听一声惨叫,林照野的手被许青空狠狠掰扯着,手指头生生被他向后掰得变了形——

“许青空,我操/你!放手!他妈的偷袭算什么本事!”

许青空用了力,林照野嚎得百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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