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
虽然邵芸琅觉得多半不可能引出同伙,不过试一试并无损失。
邵芸琅回屋后将姚如兰叫来,递给她一张画,“你的糖塑可以开始做了,十天够吗?”
姚如兰愣了愣,结果图纸看了一眼,果然是个沙盘,只是比上次看到的更加细致。
这一定是送给杨将军的。
她心跳如鼓,屈膝说:“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做的。”
她想,如果她能将这沙盘做好,是否能得到杨将军的另眼相看呢?
邵芸琅对她的手艺还是信任的,“需要什么材料尽管开口,丫鬟里也挑几个去帮忙,其他的事暂时不用你管。”
“是。”姚如兰退出屋子,拧着帕子想
了许多。
如果跟着夫人没有好下场,那她就要给自己谋一个新出路了。
见识过大户人家的生活后,她也不愿意回到姑苏那个矛盾重重的家了。
游街示众
三日后,将军府果然推了一辆囚车出来,饿得奄奄一息的女刺客被绑住手脚丢在囚车里。
“铛!”锣鼓声开路,吸引了无数百姓来围观。
官府得到消息后立即派人来引路,心中感慨:自从将军府建在锦州城,锦州的官员们真是悲喜交加。
像这样的大事,将军府想做就做了,根本不用通知他们一声。
可他们能不管吗?万一闹出点岔子,官员的业绩就全完了。
当然,在锦州地界上发生刺客刺杀杨将军这种大事,知州大人请罪的折子已经送往京城了。
“你们说这位将军夫人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太生气了,所以想把那女刺客拉出来游街?”赵知州一头雾水地问下属。
“这位夫人出身武侯府,行事大胆,咱们也无法预测。”
“不行,杨将军来去匆匆,从不与官府的人打交道,既然将军府建在锦州城,咱们总不能真当陌生人处。”
下属给他支了一招,“您可以让夫人们去请将军夫人上门做客啊,女子之间相处的好了,还怕杨将军不向着您吗?”
“本官在这北地任职都快二十年了,兜兜转转就是出不去,没有贵人相助,后半生就只能一直在这转悠。
杨钺那样的人物,但凡能提携本官一句,比朝中任何大人的话都管用。”
“您说的对,听说杨将军爱玩,不如您从几位少爷总挑出一两位塞到军营里,说不定也能拉近关系。”
“不妥不妥
军营那哪是人待的地方,还是先让夫人出马。”
说起来,邵芸琅到锦州城也有段日子了,但还未曾与当地官夫人见过面。
帖子倒是收到不少,只是一直用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恐怕夫人们更不敢与她来往了,谁知道会不会又冒出一个刺客来。
囚车满大街转悠,从张二娘家的杂货铺经过的时候,她还特意领着丈夫儿子在门口放鞭炮。
张二娘撸着便宜儿子的脑袋说:“看看,这就是你爹喜欢的女人,蛇蝎心肠,心肝都是黑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儿子,你要记住,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还好你爹只是睡了人家一次,否则啊,今天进大牢的也有我们一家三口了。”
陈德玉羞愧难当,拉着她的袖子说:“夫人快别说了,我……我那次是被人骗去的,之后就没再去过了,我发誓!”
“哼,不用解释,你是什么毛病我会不知道吗?”否则她的便宜儿子哪来的?
张二娘望着远去的囚车,嘀咕了一句:“这位夫人气性可真小,这样就得拉着人游街,上回咱们那样说他俩,会不会哪天把咱们也拉去游街了?”
“哪能啊?这怎么能一样?”
人群议论纷纷,就在囚车马上要转过路口的时候,突然又是一连串的鞭炮声,这次比张二娘的杂货铺还长。
噼里啪啦的响声中,突然几头犍牛冲了出来,有围观群众被撞飞了出去,人群立
马乱了。
眼看那犍牛就要撞到张二娘一家三口身上,张二娘用力抓住儿子的胳膊向后甩去,同时一脚踹开她丈夫。
牛角马上就要刺穿这位胖妇人的胸口,她下意识闭上双眼,等着死亡降临。
“嗖嗖……”几支飞来的弩箭穿透犍牛的双眼,有人用力拉了张二娘一把,可差点没拉动。
张二娘睁开眼睛,见那头犍牛倒退了几步,双眼插着箭,鲜血直流,吓得瘫坐在地上。
“我没死?”
长戈从她身边经过,吐槽了一句:“再不走就不一定了,进去躲好,别出来!”
陈德玉连滚带爬地跑来,扶着张二娘带着儿子进杂货铺,将门紧紧锁着,然后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长戈一刀看下犍牛的脑袋,然后扫向四周。
并没有看到有人来劫车,但安排了这样的阵仗,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街上人群混乱,这时候是最容易出错的。
长戈原本是要向官府借人手,但邵芸琅拒绝了,官府里未必没有对方的眼线。
好在他们也不是没有后手,一部分侍卫伪装成百姓隐藏在行人中。
此时没有看到敌人,长戈也没发信号,只能继续等待。
囚车里,聂红棠紧张地看着四周,想大叫却发不出声。
她根本逃不了,三天没喝水没进食,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那个女人真狠啊,好像把一切都算计进来了。
但那个人真的会来吗?
一支箭远远地对准囚车里的女人,四周还弥漫
着鞭炮燃烧后的烟雾,视线受阻,暂时还没人发现屋顶上躲着一个人。
只需要轻轻扣动弓弦,那个女人就会死了。
男人手指松动,箭矢朝着囚车飞射出去。
但这支箭被早做好准备的士兵打飞了,并且很快锁定了他的位置。
“在那边屋顶上!”
男人跳下屋顶逃跑,追的人似乎找不准方向,并未拿到人。
长戈走到囚车旁,见那女刺客还活着,暗暗同情了她一把。
死对于她来说应该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还真当有人来救你呢,没想到是来杀你的,得,还得我们保护你,真晦气!”
长戈敲了敲囚车,大声说:“走,回府!”
聂红棠躺在囚车里目无焦距,刚才那一箭她当然看出是冲她射来的,而且用的弓箭也是他们熟悉的。
原来是她在自作多情,还担心别人会为她犯险。
她毫无求生意志,只想求死,可手脚被缚,嘴巴也被堵着,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等回去后,也不知道那女人会如何嘲笑自己。
邵芸琅听完经过,并未表现出惊讶,而是同情地看着她:“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何况是你们这些行走在黑暗里的老鼠们?”
邵芸琅吩咐道:“给她喂点水和吃的,别让她死了。”
长戈意外地问:“不审问了?”这会儿这是对方心房松懈的时候,应该能问出点东西来。
邵芸琅却说:“没什么好问的,人都出现了,是你们没抓到而已,她知
道的那些已经没用了,人会跑。”
“那……”长戈头疼地问:“就这么养着?”
邵芸琅瞥了他一眼,好奇地问:“家里缺她一口吃的?”
“不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