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赌我只要透出一点点歹意,他们就会先将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大哥对他们仁慈,他们可未必会对我们手软。”
“我并不希望走到这一步。”杨蹇和杨钺不同,他是从小在边关长大的,和这些老将们感情深厚。
虽然这一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远不如往昔。
“好,那如果他们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心狠,希望你能对他们手下留情。”
“一言为定。”杨钺早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对方按捺不住,同样的方法对付同样的人,第一次能成功,第二次肯定也能成。
果然,在他透露出要向皇上上奏调整军中职位时,那几个老家伙坐不住了。
这日,杨钺在帐中饮酒,款待了一批青年将官。
谁都看得出来,杨监军特别喜欢年轻人,总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他懂得玩,懂得如何收买人心,如今军营里年轻一辈的将官对他惟命是从。
“
你们只要好好追随本大人,将来在军中的地位绝不下于柳荣坡那几个老狐狸……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等……”
杨钺喝高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儿往外蹦,又有一群年轻人捧着他,欢笑声传出老远。
“呀,酒都喝完了,来人……来人,继续上酒!今夜本大人要不醉不归!”
杨钺一声吼,很快,外面进来了几名士兵,两手各拎着一大坛酒,依次放在酒桌上。
“来来来,都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我杨钺!”杨钺揭开一坛酒,拎起来就往嘴里灌,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胸口,沾湿了衣领。
就在此时,送酒的士兵猛地拔出凶器,朝杨钺胸口刺去。
“大人,小心!”
杨钺将酒坛往下一挡,匕首刺破酒坛,酒液喷了出来,满屋子酒香。
“狗贼!受死!”士兵操着一口东辽话,继续朝杨钺攻击。
剩余几名士兵同样发作起来,朝着在座的将官砍杀过去。
帐篷里乱作一团,酒坛子碎了一地,但动静虽大,外头却无人进来查看。
一来是这里头的人喝起酒来动静就大,打起来也不奇怪。
二来,外头的人早被撤换了,就算死了人也未必会有人进来。
杨钺冷笑一声,“真是怪了,我杨家的军营里竟然混进了东辽刺客,真是可笑!”
“狗贼,你杀了我东辽那么多人,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杨钺一脚踹掉他的匕首,伸手扼住他的喉咙,单手将人
提起来砸在酒桌上,然后用脚踩断他的右手,拔出佩刀插在他耳边。
“杀我?你有这个能耐吗?”
刺客总共也几个,这营帐中都是精挑细选的青年武将,没多久就撂倒了刺客。
“都绑起来,慢慢审问。”杨钺一脚踢开脚下的刺客,正准备转身,突然脑子一晕,人也站不稳朝一旁倒去。
“怎么回事?我怎么浑身无力?”
“我……我也是,酒……酒有毒?”
杨钺顺势倒下,撞歪了椅子,跌坐在地上。心道:酒没毒,否则他们不可能现在才发作。
那群人也不可能将毒下在酒里,太好查了。
前世也是这样,药是下在这几个士兵的头发里的,打斗一番,药粉散的到处都是,他们打斗后气息不稳,吸入的毒粉就更多了。
不过好在那几个老家伙不想立刻让他死,下的只是药。
“哈哈……”几声大笑从帐外传来,很快,柳荣坡领着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是你们!”杨钺大喝一声。
“小侄儿可还好?哦,忘了,不能喊您小侄儿,得喊您杨大人。”柳荣坡大摇大摆地坐在杨钺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抬起他的下巴。
“如何?杨大人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呸!老东西,你竟然敢窝藏东辽细作!”
“瞎说,谁看到我窝藏东辽细作了?我只看到了你残杀同僚!”柳荣坡一个眼色,手下的兵手起刀落,将那几个捆住的刺客全杀了。
“好了,
现在没有什么东辽细作了,杨大人,你还有话说吗?”
“好!厉害!柳老头,早看出你是个奸诈的了,没想到这坑挖的还挺深,但那又如何?你敢杀我?”
“我不杀你,但你今天必须死!死得……荒唐!”柳副将拍了拍手,外头有人扛着两个女人进来。
“小侄儿,这两个是我精挑细选的名伶,技术了得,便宜你了,嘿嘿……”
杨钺愣了愣,上辈子没这一出啊,这老头长进了。
难道他要用两个女人杀自己?死在女人手里,确实足够让他和杨家身败名裂了。
“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给你助助兴。”
柳副将话音一落,就有两名士兵上来押着杨钺,还有一人拿出瓷瓶,要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进他嘴里。
杨钺眼神一变,用力一甩,将制服他的士兵甩开,然后迅速捡起地上的刀用力劈向柳荣坡。
突生变故,柳荣坡尚未反应过来,但也下意识举起武器抵挡。
杨钺嘴角一勾,阴笑起来,换了一个招式砍向他身旁的绳子。
绳子一断,帐顶上掉下了一个铁笼子,不大,却正好将一个人罩起来。
杨钺不顾围攻上来的士兵,猛地跳上笼子,一刀插进了柳荣坡的肩膀。
“啊……”
“都别动!动一下,我就割下他的脑袋!”杨钺一吼,帐中的士兵齐齐定住了,不敢继续上前。
杨钺瞥了一眼被吓得躲在角落的两名女子,长得不错,身着暴露,是男人会喜
欢是的类型。
可用这种招数对付他,看来是自己这段时间演的纨绔太逼真了。
“柳伯伯,难道您不知道我杨钺不近女色?您这是不了解我啊。”杨钺从笼子上跳下来,吹了声口哨,外头涌进来了一群人。
南下
“你怎么可能没中药?”柳荣坡忍着剧痛问道。
杨钺看着自己的人将其余士兵制服,才晃了晃身体坐在地上,这回是真的了。
他苦笑道:“我当然也中药了。”他掀开袍子下摆,大腿处插着一块碎瓷片,鲜血还在流。
这得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在中了迷药的前提下保持清醒,还制服了柳荣坡。
“你……这不可能是你!杨家六郎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柳荣坡疯狂撞击铁笼子,四名士兵用铁链子将笼子捆绑起来。
“柳伯伯啊,我都说了,你不了解我,我以为我杨钺是什么样的人?……嘶……”杨钺碎瓷片拔掉,掏出药瓶子洒上药粉,痛得冷汗直流。
杨蹇走进来时看到这一幕愣住了,也许不仅这些老将不够了解杨钺,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并不是完全了解他。
“怎么样?”杨蹇走过去,单膝跪在杨钺面前,替他包扎腿上的伤。
“没事儿,一点小伤而已。”
杨蹇板着脸道:“我一直以为你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小时候,你连破一点皮都要哭很久,没想到如今面对生死也能面不改色。”
“怎么了?大哥这是心疼我了?”
杨蹇动作轻柔,神色复杂,“我本以为你可以一辈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子弟,我们杨家,总要有个人在享福,才对得起列祖列宗地奉献。”
杨钺开玩笑说:“那还不容易,现在家里的那些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