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大捷
东辽挥兵十万南下,但其实真正的兵马只有五万不到,剩下的人数都是靠在边境驱赶的百姓充数。
东辽国小,但粮食物产丰富,人口不多却能成为北方与西凉并列的强国,靠的就是粮食充足。
这次南下本来就是想打个突击战,顺便圈一波土地,没想到东北军缺少主帅,军心涣散,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野心是无限膨胀的,京城就在眼前,谁不心动呢?
于是这群深入腹地的辽军就被杨蹇带人围堵在了大庆国内。
原本他们可以一鼓作气杀出重围,但掠夺的物资太多,不舍得放弃,于是被杨蹇用计分裂开来。
如今散落在境内的辽军几乎没有一支完整的,三千骑兵已经是他们人数最多的一支了。
“大人,还有十里左右。”斥候兵跑来汇报。
杨钺骑着马站在一座小山坡的山顶,眼前是一片平原,毫无遮挡,很难阻挡骑兵的冲撞。
而在这片山坡背后却是一条深谷,有河流流过,一定会是那群骑兵补充饮水的休息地。
“好,去做准备,本大人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杨钺起码转身下坡,淌过河水,隐身入对面的小树林。
没多久,地面震动,三千骑兵果然朝这边过来了。
粮食可以携带数日甚至更多,但水必须每日补充,看到有河流,骑兵齐齐勒马,停了下来。
马匹踱步迈入河水中尽情饮水,辽兵们坐在河边休息,没发现危险在逐步靠近。
“轰隆……”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辽兵吓得赶紧拿起武器寻马。
可就在这时,一支支箭矢射向河面,箭头带着火药,没什么杀伤力,但声音巨大,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
人自然是不怕的,但马匹被奇怪的声音吓到四处乱串,一大半都从对面跑了。
辽兵追出去一半,却发现对面上坡上突然多了一排弓箭手,两轮齐射后,弓箭手立即撤离,并不管射杀了多少辽兵。
“撤!快撤!”这时候,再傻也明白中计了。
最可怕的是,他们不知道敌人人数有多少,埋伏在哪里,没有了马的辽兵除了力气大一些,身材高一些,并不比东北军强多少。
他们朝着马匹逃散的方向撤退,可爬上山坡后,发现马群四处散开,无拘无束奔驰向远方。
他们冲下土坡,跑在最前面的一排辽兵突然失重掉进了陷阱中。
其余人见状想也不想转身就跑,可背后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杨家军,一手举矛,一手握盾,大吼一声,朝他们俯冲下来。
这样的速度与方位,辽兵无力抵抗,要么被推入陷阱中,要么被对手刺杀,前也是死,后也是死,军心溃散。
有人踩着同伴的尸体跳出陷阱,武器盔甲全都丢在一旁,卖力逃跑,但一支百人的骑兵从左侧冲出来,一个个手里甩着套马索,将逃兵一个个套起来拖走。
杨家的兵打仗不是这种风格的,辽军首领一时间竟
然分辨不出是谁带的兵。
“是……是杨六郎!”有辽兵惊呼一声,杨六郎这个名字是最近才在东北流传开来的。
听说此子是杨将军幼子,之前从未上过战场,可第一场战役就收割了一千辽军的首级,且将首级挂在旗杆上,去哪都带着。
听闻此子残暴、阴险,所用兵法诡谲难测,最擅长打伏击战,遇到他的辽军几乎都是全军覆没。
人的影树的名,杨六郎的名字一出,辽军更加无力反抗,许多士兵跪地求饶,只求不杀。
杨钺挑起一名身着将领服饰的男子,用东辽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惊讶于他会东辽语,冷哼道:“少说废话,要杀就杀!”
“有骨气!”杨钺一刀砍断他的头颅,头颅顺着土坡往下滚,陷阱里哀嚎的辽兵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大人……您怎么不留活口?”活着的俘虏可比死了的值钱。
“不留,之前那些小头目那有点用,这些人没什么用处,都杀了!”杨钺一声令下,这片战场血光四溅,只有一连串的惨叫声。
军中不少小将领觉得杨钺手段过于残暴,面对死人无动于衷,不是个好现象。
也有人劝他为了名声少杀些俘虏,大庆对待俘虏还算仁义,基本上就是拉去做苦力,很少坑杀俘虏。
可杨钺不同,从他领兵到现在,能在他说下活命的俘虏极少。
杨钺前世带着巨大的仇恨奔赴战场,当时一心复仇,杀
伐果断,手段比现在更加残暴。
而且战争多年,他明白一个道理,将军可以对自己人仁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何况这一路走来,他见过太多人间惨剧了,有些村子连个活物都没有,更不用说他们糟蹋了多少女子,抢了多少财物。
“打扫战场,准备和大将军汇合。”
五万辽军,只有不到一万人逃回东辽,其余都断送在了大庆国内。
朝中收到捷报已经是多日之后,新上任的杨大将军完美完成了新帝的嘱托,也顺利收服了军心。
此时,杨钺与大哥回到了山海关,只留了部分将士继续在境内追捕残军。
庆功宴上,杨蹇坐在主位,杨钺坐在他下首第一位,在座的都是军中四品以上的将领。
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杨家六郎,各种目光聚焦在杨钺身上。
他从小受人瞩目,也不介意他们看,靠在座椅上,一脚架在桌上,毫无形象,比在场混迹军营几十年的老将还更像个匪军。
不过那张脸真是俊啊,而且年纪轻轻,杨蹇已经足够年轻了,但毕竟他是在军营长大的孩子,五官气质都与军营相称。
可杨钺就像是误入军营的小白脸,谁都想象不出他上战场后杀人的模样,尤其还传出了那样夸张的凶名。
怕不是假的吧?
柳副将年纪最长,站起来举杯说道:“此次能顺利剿灭辽军,多亏了大侄儿及时赶回,凝聚军心,领兵有方,我们一
起敬大侄儿一杯,一来庆祝我军大胜,一来庆祝大侄儿顺利接手杨将军的担子,成为杨家第十三代大将军!”
众将领起身,却听到杨六郎吊儿郎当地问:“大哥,这老头是谁啊?怎么喊你大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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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一片静默,柳副将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怒视着杨钺。
不过,很快他就又笑起来了,十分宽容地说:“小侄儿在京城长大,从未见过我们这些老家伙,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末将姓柳……”
“等等!”杨钺将脚放下来,无视他道:“我不关心你叫什么,但我不认识,更没有亲戚关系,小侄儿这样的称呼也是你能叫的?”
“是是,杨大人官威十足,是末将逾矩了。”
杨蹇等弟弟立过威才淡淡地训道:“小六,不得无礼!柳副将跟着父亲从北到东,几十年的交情,叫我们一声侄儿不过分,别没大没小。”
“嘁,爹都死了,他的人情为何要我来还?我初来乍到,别跟我套近乎,皇上命我做监军,是信任我,我可不能跟这里的大小将军有私人往来。”
“对对,杨大人是监军,不宜与我们坐在一起喝酒,不如我们先撤?”令一名将官笑眯眯地问杨蹇。
这些老东西,从前杨振天在的时候对少将军们都是亲热有余的,如今少将军爬到他们头上了,心里也就不那么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