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
邵芸琅脑中迅速转了一圈念
头,这也是个试探淮王府的大好机会,也许能借机做点什么。
她迟疑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白日过来陪姐姐说说话,晚上回去,毕竟两府离得不远,住就免了。”
“也好,谢谢二妹妹,这次真是多亏了你。”邵宛卿感动不已,就连梁氏也对邵芸琅另眼相看。
我怎么会怕鬼呢
丈母娘来了,淮王于情于理都得过来见个礼,即使他全程黑着脸,说完两句场面话就离开了。
邵宛卿屈辱至极,梁氏也被气的不轻,只有邵芸琅无忧无虑,甚至有些窃喜。
许久不见周晁文,如今的他眉眼透着阴沉失意,意志消沉,哪怕出身皇室,气度也远不如前世。
也难怪邵宛卿对他无法一心一意了,这样的男人魅力有限,很难抓住邵宛卿这天之娇女的心。
邵芸琅中午留在淮王府用膳,菜色与在武侯府如出一辙,看来邵宛卿带来的厨子很得重用。
午后,梁氏将邵宛卿房里的下人叫来训了一通,免得再出第二个芙蓉。
她也怪不了别人,芙蓉是从她院子里出去的,人是邵宛卿自己带来的,背主也只能怪她们自己识人不清。
“时候还早,母亲去我屋里歇一会儿吧,我带芸娘出去走走。”邵宛卿如是说。
邵芸琅挤出笑容说:“姐姐,这大中午的,外头晒的很,咱们还是别出去了,在屋里说说话就好。”
她可不想在淮王府乱走,谁知道邵宛卿会不会把她卖了。
“也好,是我考虑不周,那我们去书房下棋如何?”
邵芸琅迟疑地说:“可我不怎么会下棋。”
“不怕,随便玩玩的。”邵宛卿笑容拂面,可真去了书房,没多久就笑不出来了。
她真想掀了这棋盘啊。
输了两局后,邵宛卿笑不出来了,嘲讽道:“妹妹真是无所不能啊,且总能
掩藏的这么深。”
邵芸琅一脸无辜地说:“我真的很少下棋的,我和谢家姐姐下棋总是输,可能是姐姐也不太会吧。”
邵宛卿气结,但又无法反驳,难道真是自己的棋艺太差劲了?以往大家都是让着她的?
人一旦从云端跌落下来,就会无时不刻怀疑自己。
邵宛卿从前在邵芸琅面前何等高贵,如今却觉得自己处处低了邵芸琅一截,明明她嫁的并不比邵芸琅差。
可自从嫁进这淮王府,她确实没过过几天得意日子。
她丢开棋子,靠在迎枕上,气色不好地问:“芸娘,你说我这辈子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这谁知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可我觉得你处处都能化险为夷,说不定真能未卜先知呢。”
邵芸琅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脸上,这对夫妻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前世得意时两人何等风采照人,如今失意了,两人如出一辙的消沉。
邵芸琅讥讽地看着她,道:“我所遭遇的危机不都是大姐姐一手造成的,我为何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当然是因为我懂你啊。
姐姐你害人的手段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点新意都没有,我每次都小心再小心,可还是会中了你的圈套,这说明我还是不如你。”
“二妹妹,以前是姐姐错了,姐姐自小得意惯了,突然被你比了下去,心里不平,可如今不会了。”
邵宛卿一脸悔意地说:“若时光能倒流,我一
定不会再做那些事情了,我们是亲姐妹,本该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
邵芸琅暗忖:若时光能倒流,邵宛卿占尽先机,根本不可能让自己活到成年。
好听的话随便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自从长公主去世后,我便想明白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害人者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邵宛卿想起长公主的下场,浑身不自在。
听说长公主死时极为痛苦,是活生生被野兽啃噬而死的。
听说她死相极其恐怖,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拼凑不出来,被毁的惨不忍睹。
赵家低调发丧,也是因为这样的遗体太过可怕,连自家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邵宛卿那段时日夜夜做噩梦,深怕自己会步长公主的后尘,因为她知道,长公主的遭遇一定是人为的。
她们前脚刚设计了邵芸琅和杨钺,后脚长公主就出事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她甚至怀疑淮王被软禁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她恨自己,这点毫无疑问。
而邵芸琅最大的底气并不是武侯府,也不是她的未婚夫谢家,而是杨钺啊。
邵宛卿从前觉得杨钺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如今却不敢这么看他了。
她想了很多,表情变幻莫测,但最后那句话其实也是说给邵芸琅听的。
邵芸琅只当听不出,她害过的人也不少,如果良心还在,早就夜夜噩梦了。
“王府的景色太枯燥太单调了,姐姐有空了不如好好打理打理这座王府
别想东想西的。
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怕半夜鬼敲门,姐姐亏心事做多了会怕是正常的,但这还是白天,您尽管放宽心。”
“你就不怕吗?”
“我怕什么?”邵芸琅好笑地问。
“因你而死的人会化作厉鬼来向你索命的。”
“哈哈哈……姐姐,别开玩笑了,我自己就是厉鬼啊,怎么会怕鬼呢?”邵芸琅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她可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怕死人啊?
邵宛卿沉下脸来,邵芸琅果然是疯了,疯子才是最可怕的。
那她还要按计划行事吗?如果事成了,邵芸琅恐怕会和她拼个鱼死网破的吧?
不过到时候有这天大的把柄在手,她能拿自己如何呢?
邵宛卿眼中精光闪过,更加确定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对的,对付邵芸琅这种疯子,不下猛药根本不行。
这是在淮王府,自己的地盘,她就不信邵芸琅还能化险为夷!
邵芸琅趁着低头喝茶的瞬间想了许多,比如邵宛卿在茶水里给她下毒,比如又想用谁来破坏她的清白,
想了这许多,邵芸琅茶水也喝不下去了,叹气道:“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坦诚相待呢?”
“怎么会这么说?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邵芸琅摇摇头,“没有,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邵宛卿也没有强留她,这才第一天,不能着急。
她亲自送邵芸琅出去,正
好梁氏也睡醒了,母女俩在一侧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直到上马车离开,梁氏的脸上还写满了担忧。
为人父母,果然还是有一丝温情的,只可惜邵芸琅感受不到。
出谋划策
梁氏今日对邵芸琅态度极好,到家后还关照她回去好好休息。
这种温情时候本该是动人的,可邵芸琅却遍体生寒,更加确定这对母女要算计自己了。
因为隔日又要去淮王府,邵芸琅也无机会出门,只能让人带信给孙小福,让他加派人手在淮王府外接应。
万一真发生什么事,她至少要有人可求救,就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当天夜里,邵芸琅早早睡了,不知道自己屋顶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也没进屋,就在屋顶上看星星,听着下方沉稳的呼吸,心里无力吐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