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邵承德确实是高兴的,他这个年纪还能再有后代,说明他还年轻。
而且他确实挺喜欢惜琴,因此并不排斥她生的孩子。
他对梁氏说:“惜琴毕竟年轻,是头胎,还请夫人多加照顾。”
梁氏心里如何作呕不得而知,但面上恢复了云淡风轻,“老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柳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惜琴站在她身后,感受了一股寒意,下意识地护着肚子。
二姑娘说的对,这只是第一步,以后等着她的灾难还多着呢。
老侯爷淡淡地说:“既然有了身子,就不必站着伺候了,给她加个位置吧,这府里也许久没有婴儿降生了。”
“多谢老侯爷。”
邵芸琅估计是这一顿饭吃得最舒心的人了,当天夜里见到杨钺还夸了他,让杨钺受宠若惊。
“有人算计你你还这么开心?”杨钺表示不能理解。
邵芸琅哼着小曲给他倒茶,过了一会儿说:“这不是没成么?其实我都想不明白她这步棋走的意义在哪里,把青碧骗走对我有什么损失吗?”
杨钺冷哼:“那是你冷血,外人以为青碧是你的左膀右臂,换位想一下,如果有人这么算计长戈,我肯定要杀了他!”
“你说的对。”邵芸琅想:自己确实心肠硬了些。
只有心肠硬的人才能百毒不侵。
龙舟赛
“有酒吗?”杨钺问邵芸琅讨酒喝。
邵芸琅翻了个白眼,“这不合适吧?”
杨钺叹了口气,“最近我三哥盯我盯的紧,不许我出去喝酒,不许我去青楼听曲,不许我和以前那些朋友过多来往,我酒瘾犯了。”
邵芸琅懒得理他,“你确实需要人好好管教管教了,小小年纪居然有酒瘾。”
杨钺脱口而出:“你不也爱喝酒?”
邵芸琅挑了挑眉,忘了他对自己后来的事情了如指掌,她好奇地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死后一直跟在我身边?”
“怎么可能?”杨钺极力反驳。
“那你怎么知道我爱喝酒?这个可是许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堂堂太皇太后,白日要处理朝政,只有夜里才会靠酒助眠。
“我猜的不行啊?”杨钺赶紧转移话题,问:“人我也帮你审了,事情算是结了,还需要我做什么?”
“马上就是端午了,你今年肯定要带队比赛吧?那劫粮的事你准备怎么安排?”
“我说动了三哥,他去。”
“那必定是万无一失了,但劫来的粮食你要放哪儿?”
杨钺也在头疼这个,他家在南方没什么势力,但运到北方又太麻烦了,毕竟这批粮食最后肯定还是用在赈灾上的。
“你有什么提议吗?”
邵芸琅点拨了他一句:“谢首辅的老家就在江南,你可以问他借地方。”
杨钺瞪大双眼,“你……这也太大胆了吧?万一被他知道我抢了朝廷的粮食,他会不会把我供出去。”
“那你就别让他知道啊,只是借个偏僻一点的仓库或者山庄而已,以谢首辅家在江南的地位,就是有人盘查也不敢去他的地盘上查。”
杨钺觉得很有道理,而且理由是现成的,就说要在江南找个地方给他三哥调养身体,正好还能让三哥光明正大地离开京城。
他多看了邵芸琅一眼,之前还担心她被人算计,如今是不必担心了,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谁算计得过她啊。
最终邵芸琅还是拿了一坛酒给他,两个人灯下对饮,喝到半醉才结束。
第二天,邵芸琅从蘅芜院出来时,听到过路的婆子说昨夜家里进贼了,邵芸琅下意识停下脚步。
她招手让那两婆子过来说话,问她们:“咱家昨夜进贼了?真的假的?”
“二姑娘别不信,是我家老头子瞧见的,说是子时过后不久看到一道人影从高墙上飞出去了,可是等他喊来护卫却找不到人。”
邵芸琅暗暗松了口气,平静地说:“怕不是昨夜多喝了酒眼花了吧?”
另一名婆子打趣道:“可不是,昨夜大老爷生辰,赏了下人吃酒席,我们大家也是这样说的。”
“这……他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有人,而且那地方离后门不远,说不定是有小毛贼偷跑进来了。”
邵芸琅冷下脸,教训道:“胡扯!这里可是武侯府,什么样的毛贼敢擅闯武侯府偷东西,你当巡逻的侍卫是死人吗?”
那婆子被她气势所慑,忙跪下说:“二姑娘说得对,一定是我家老头子眼花看错了,姑娘恕罪。”
“我是无所谓,只是这样的话传出去,一来令府中的侍卫无颜自处,二来也会闹得人心惶惶,万万不可再说了。”
“是是,老奴记住了。”
邵芸琅走远后才觉得后怕,看来以后不能轻易让杨钺进来,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端午节这天,武侯府以老侯爷为首,祖孙三代整整齐齐地出门。
原本梁氏不让邵宛卿出门,但因为老侯爷都去了,便也不好阻拦她。
一家子热热闹闹地赶往河边,这里已经搭建好了一座座观赛的棚子,武侯府的棚子离皇室宗亲的最近,在朝廷文武百官中最显目。
官眷们陆陆续续来了,人一多场面就容易乱,邵芸琅等女孩子都被勒令只能待在棚子里。
毕竟外面沿着河边观赛的百姓也有不少,女孩子家总是不好抛头露面的。
邵芸琅省得与人寒暄,不过等隔壁棚子的人来了,她欣喜地发现是大将军府的人。
杨少夫人的嗓音很独特,她一说话邵芸琅就听出来了。
两府紧邻,自然该互相问候一声的,一边是老侯爷,一边是杨老夫人,到也不存在谁低谁一辈,于是就只好梁氏带着女眷去隔壁见礼。
老侯爷端坐正中,问李管家:“隔壁杨家那小子怎么没来?”
李管家提醒道:“老爷怕是不知,杨小爷每年都是要下场划龙舟的。”
“哦,那个皮猴子确实时候这样的活动,那他三哥呢?不是说受伤退回京城了?他总不会也下场了吧?”
“这……倒是不知,老奴过去问问。”李管家很快就带来消息,原来杨三郎在前日离京了,说是去江南养身体去了。
老侯爷嗤笑道:“年轻人就是矫情,一点伤病还得躲到江南疗养。”
李管家替杨三郎辩解了一句:“侯爷是年纪大了,否则真应该四处走走,也领略一下江南风光,您也就只能羡慕杨三郎了。”
“你个老家伙,真会在人伤口上撒盐,瞎说什么大实话?”老侯爷笑道道。
等女眷们回来,老侯爷也恢复了常态,耐心地等着龙舟赛开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锣鼓声,紧接着是一声:“皇上……驾到……”
众人移到棚子外接驾,远远地只能看到浩浩荡荡的人群走过来,中间有明黄色的御撵,御撵上的人下来后进了正中央的大棚子,然后众人才平身。
没过多久,就有小太监来请老侯爷,说是皇上请武侯一同观赛。
这样的殊荣仅有朝中最受宠的大臣才有,除了武侯,皇上还请了谢首辅与赵国舅。
有人小声感慨:“这老一辈的就是不一样,你看杨三郎虽然也回来了,却没得这样的殊荣。”
“杨三郎怎么能与武侯比?如果是他爹回来了还差不多。”
“不过听说杨三郎回来是管教杨六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