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梁牧妍迳自进入姜烨的书房，她四处翻箱倒柜找寻着，有关姜烨小时候的照片。
他曾说过他的父亲把有关他跟母亲所有的相片都烧毁，但一定会留下个几张作纪念吧？不管怎麽说那也都是和母亲的回忆……既然共用书房里没有，那麽他的书房里一定会有吧？她心想。
她的目光停留在放在姜烨书桌上的相框，相框里的那张照片是小乐刚出生没有多还是抱在怀里的婴儿时所拍下的全家福。
梁牧妍将那相框拾起，其实她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并不是被姜烨ai着的，她眼睛凝望着相片许久感到乾涩，闭眼之时才想到这相片的後面会不会还有别张相片？她把相框拆开，果真被她料中。
在全家福照的後面，放着的是小时候姜烨和母亲的合照。
姜烨的母亲蹲在姜烨的身边，把一脸灿笑的姜烨抱在怀中，两人的表情十分幸福。
那样子的笑容及那张俊俏清秀的面孔，是梁牧妍这辈子无法忘记的宝物。
「对不起……那天我……失约了。」
姜烨生病昏睡的呓语，突然在梁牧妍的耳边响起。
「难不成……」她咀嚼言语，开始揣测，从姜烨跟她第一次见面，到五年前侵犯她的那个夜晚。
那天她第一次来到姜家，与姜赫狠心离别後，她手里拿着手帕躲在走廊角落痛哭……
然後姜烨出现在她面前数落她几句，看到她手上的手帕就突然抱住她……叫着她的名字……
回忆起这些的她，瞬间恍然大悟。
所以他很早就知道了，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小nv孩，却选择甚麽都不说？
想到这些的梁牧妍感到全身无力，她的手撑在书桌上，这时她看到书桌上有分透明资料夹。
透明资料夹里头装着一张上面写着离婚协议书的白纸，上头还有姜烨的签名。
「这……」看到这张纸，强烈的背叛感袭向梁牧妍。
与此同时，书房的门打开，姜烨打开门撞见梁牧妍在书房里先是露出讶异的神情，当他看见梁牧妍手上拿着的那份透明资料夹，杵在原地许久後才进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抱歉，本想说这几天要拿给你的。却好像晚了一步……」姜烨走到梁牧妍的面前，神态颓然。
「晚了一步？」梁牧妍冷哼一声，想尽办法强忍住想要大吼大叫痛哭的心情，「这就是你向我道歉的方式吗？」
「我刚才知道，姜赫今天离开台湾。」
「你的意思是……要我回到姜赫的身边？」梁牧妍深x1口气。
姜烨不语，表情黯然，「像我这种自私冷酷的人，与你的善良t贴并不相衬，打从我与你相遇後，就有这种自知之明。」
「十三年前……」梁牧妍双眼直视姜烨，用颤抖的双唇说：「某天下雨的午後，你撑着伞出现在我的面前，拿着手帕帮我擦拭身上的雨水跟泥泞……那时候你就有自知之明了吗？」
梁牧妍从口袋拿出那条灰se手帕，姜烨盯着手帕的瞳孔瞬间放大。
姜烨的表情，就是梁牧妍心中一直想知道那个问题的解答。
「果然……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nv孩。」她咬牙切齿地说，「为甚麽？为甚麽……为甚麽不说出口呢？」她开始大力捶打姜烨的x口。
「……」姜烨不发一语，任由梁牧妍打着自己。
「为甚麽？说啊……为甚麽？」她停止动作，把手放在姜烨的x膛，姜烨将自己的手掌轻放在梁牧妍的手背上。
「因为没有资格。」姜烨涩着脸，「失了约的我，伤了你的我，坏到彻底的我……没有资格提起勇气说出口。对你说出……当年那个小男孩，就是我。」
「身为坏人的我，把你幸福夺走的我，再也不是为你撑伞的小男孩。」梁牧妍感觉到姜烨手掌心的温度开始变得温热
「自从知道你是那nv孩後，无时无刻我都活在後悔里。每天都反覆地想……要是如果当年我赴约去取回手帕的话，与你相遇的话，你最後深ai的人会不会就是我而不是姜赫。」
姜烨握住梁牧妍的手，「但结果与否已经无从得知，十三年前跟你约定好的那天，是姜赫以我弟弟的身分出现在我们家的那一天，也是……我母亲从此倒下的那一天。所以……老天爷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让我们重逢。」
十三年来，梁牧妍每天都在想那个小男孩当年为何失约的原因，想了千百个理由直到今天才亲耳知道真相。
两行眼泪从梁牧妍的眼角流下，「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在等你的到来。几乎每天都在那个公园等……等着你。」
她把头靠在姜烨的x前，双肩颤抖不已。看着这样的梁牧妍，姜烨不忍地把她紧紧抱入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
她难过的不是那个小男孩是姜烨，而是这五年来她不可饶恕的男人竟是自己的初恋。她对他的冷漠无情，说过的过份言语，他都尽收眼底吞入腹里。若她早点知道这些真相的话，她是否就不会这样对他，是否就会更早原谅他……
是否就会更早ai上他？
「我不要……」梁牧妍推开姜烨，低着头说。
「我知道。像我这种坏人，不会奢求你这辈子原谅我。」姜烨苦笑。
「不是。」梁牧妍抬眼与姜烨四目相交，「我早就原谅了五年前的你，也ai上了现在的你。所以……我不要。」
梁牧妍转身把放在书桌上的那个透明资料夹里的白纸ch0u出撕成两半後再撕，直到撕成细小的碎纸她才罢手。
「牧……牧妍？」姜烨眼神茫然看着这一切突然的发生。
她手里的碎纸洒落满地，「我不要和你离婚，梁牧妍这辈子永远都是姜烨的妻子，小乐的母亲。」
梁牧妍的目光重新回到姜烨的身上，「从我入籍成为你的妻子後的每分每秒都早已属於你的，所以拜托不要再说那些过分的话，做那些不该做的事……现在我不想要听到你的道歉，只想要你相信我和你之间的感情，这麽做就是你最好的忏悔。」
语落，梁牧妍就被姜烨拉入怀中，他抱她抱得紧，此时此刻他不想要放开她。
被姜烨抱着的梁牧妍，悄悄地感受到姜烨微颤的身子。
「我明白了……」姜烨哽咽说，「我会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嗯……」梁牧妍也回抱住姜烨，她顿时感到豁然开朗，也许他们早该对彼此互相坦承。
即使十三年前两人没有重逢，至少五年前他们重逢了。
即使五年前与她相ai的人是姜赫，可是现在她深ai的人是姜烨。
那些过去的往事既然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什麽，但可以改变的是他们的未来，只要放下所有仇恨，ai还是可以依然存在。
梁牧妍很清楚……她依然还是在等待着当年为自己撑伞的那个小男孩出现。
风和日丽的午後，小乐在自家的後花园开心地追着飞在天空中的蝴蝶跑。
在他身後跟着的是他的父亲，姜烨。
姜烨穿着便服，踩着小碎步慢跑在儿子的背後，脸上的表情充满父ai。
刚从厨房烤完蛋糕的梁牧妍，从帮佣大婶的手上接过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的背後，是一群跟小乐同年纪的孩子们在花丛里灿烂笑着的相片。
相片旁写着几段文字。
「最美的不是花，而是无忧无虑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