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爱上主人
慕衍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麒麟也不着急，又慢慢的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嘴上说不可能没有半点用，爱与不爱我想你现在心里应该很清楚了，我只能告诉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脸皮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了，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一定要让狮子给陆教授道歉吗？
他那句话在我们看来确实无关痛痒，但是我们绝对无法想象，一个连水果都吃不起的人他以前是有多难，自卑感越强的人，自尊心就越重，尤其是在我们这群富二代面前，他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心里是介意的，所以第一反应就是要走
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等待，或许并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样一文不值，那天晚上你约了夜莺，我亲眼看见的，教授脸都黑了，故意拉着狮子以汇报工作的名义一定要和你通话，你接了电话之后，他立马又端着架子走了，这都说明他至少还是在意你的”
“真，真的吗？”慕衍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窃喜。
“do也是人，血肉之躯，没有你们sub想得那么高冷，你有钱有权，生在高位，他无钱无势，处于低位，假如你是他的话，即便是喜欢，即便是想在一块儿，但人家第一次见面就说了不认识，你还会热情洋溢的贴上去吗？这种行为叫做，贱”
“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
“你既然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说出包养的话来呢？”
“我只是被华霆逼急了，我有点慌，我不是故意的”
“陆教授绝对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人”
麒麟不想在华霆这个问题上深究，将话题换了个方向，“他小时候连水果都吃不起，但是现在，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艾利斯普的心理学教授，这其中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们都想象不到，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走到今天我们也想象不到”
是啊，他小时候连水果都吃不起，但是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就能获得教授的职称，被诺里斯普大学请回来教书，这中间的十几年，他该吃了多少苦。
五年前，他明明在经济上那么困难，也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从来没有开口要过任何东西。
他是个多要强的人，我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全部都累积在教授这个职称上。
可是我，可是我一句话就……
慕衍闭上眼睛，悔恨难当的撸了一遍自己的头发，喝了口酒，靠在了椅子上。
“他和华霆是什么关系，我不清楚，所以不做评论，但是目前已知的情形很明显，即便是华霆对他有什么想法，或者他们有什么曾经，陆教授躲着不愿意见他是事实，他们的关系现在并不好，所以你大可不必那么在意，端着架子是吃不到肉的，这一点狮子就比你通透”
慕衍把脸撇向了一边，麒麟又继续说道，“慕衍，你要是还想不明白，建议你到我们医院去逛一圈，icu外面每天都有双手合十，向天祷告的家属，肿瘤科里每一秒钟都有人交代遗言，天台上我们都要派保安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不管你是谁，就算没有生病，总有一天，你的生命都会走到尽头的，人是会死的，你死了之后，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三十年后，五十年后，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你的任何痕迹了，你现在再想一想，什么面子，什么人情世故，什么生意赚钱，那些，重要吗？”
慕衍听懂了，一口闷了杯子里剩下的酒，长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门口那边就冲进来一个声音，“哎！你们都在啊！正好！”
狮子拿着一沓文件兴冲冲的跑进来，“有事，大事！我也不用一个一个去叫你们了，你们知道陆言为什么消失了吗？本大人查到了！”
他将手里的文件拍在了桌上，“估计是有人看不惯他和本大人走得太近，在背后下了黑手，太贱了，居然让学校把他开除了，还被魅城绝大部分教育机构都拉入了黑名单，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等本大人查到这个人，本大人一定……”
“是我”狮子狠话没放完，就被慕衍冷冷的两个字压了下去。
“你说什么？”狮子大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有病啊，银座！人家招你惹你了”
“我只是想让他回来，我觉得他找不到工作就会来王朝上班”
“我靠！你要不要把你的脑子拿出来听一听你在说什么？强权压迫是你们霸道总裁的必修课吗？还是你这个把慕氏集团做到魅城顶尖的贵公子没有学过工商管理课啊，增加工作岗位吸引力的第一要素是什么啊？加薪，然后是礼贤下士，态度，态度你懂不懂，刘备人家还三顾茅庐呢！”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是我有欠考虑”
“你一句有欠考虑就打发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人家影响多大！陆教授已经很惨了，他从小是靠着母亲卖身的钱上学的，从懂事开始就出去打工了，在饭店洗盘子，在工地上搬砖，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人家得多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一句话你就……你还是个人吗？”
“你说什么？”慕衍眯了眯眼睛，“什么卖身的钱？什么洗盘子？什么搬砖？”
狮子大人明明白白的翻了个白眼，将桌子上那份文件拍在了他的胸口，“自己看吧，这几天我联系不到人，找人去查他了，陆教授绝对可以入选年度励志十大人物了”
陆言是魅城本地人，家在魅城西南角杨柳山的上柳村里。
他的母亲叫做陆柳，他是跟母亲姓的。
在上初中之前，陆言都生活在上柳村里，靠着每个月母亲寄来的一点生活费，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农村里只有小学，到了要上中学的年纪，母亲才把他接到了魅城。
他们母子俩没有什么钱，只能挤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那个出租屋也是母亲日常工作卖淫的地方。
所以，他很早就出去打工了，晚上放学的时候，周末放假的时候，只要有空，到饭店洗盘子，到工地上搬砖，只要有钱赚，他什么都干。
越往下看，慕衍心里越慌。
但是他多年看文件的习惯，让他直接锁定了最重要的信息：他妈妈后来病了，在重城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陆言在大学的教学工资，现在一分不少全都是打给这个医院的。
我，我，我……我居然停了他妈妈的医药费……
混蛋，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慕衍！
你早就该想到的是不是，五年前你就该想到的！
你都已经猜到他家庭条件很不好了，你就不会再多嘴问一句吗？你都已经故意多点了饭让他打包带回去了，你就不会再多做一点什么吗？
他走了你就不会去找吗？他回来了你还装什么爱答不理，高高在上！
你是猪吗慕衍！陆言他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你怎么能说出那么混账的话！还把他当飞机杯！
瞬间，密密麻麻的疼痛爬上了心脏。
慕衍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哑着嗓子发不出声音来。
主人，主人他那么单薄，那么瘦小，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他的白寸衫那么干净，怎么能受得了厨房里遍地的油污，他的肩膀那么羸弱，怎么能抗得了工地上那么重的砖石。
他那么好看的手指，那么白的皮肤……他……我……我……
我早就该想到的，他是大学教授，一个月工资，至少都得上万，这么可能连牛肉都吃不起。
慕衍颤抖着拿出了手机，“莫泽，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