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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因为,热。”
因为热,所以抱着铁爬梯睡,也没有把她们吵醒。
柳知霜不知道该说什么,轻叹一声,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温流光上床睡呢。
五分钟后,温流光沐浴在空调的冷气下,感觉整个人得到了升华,含笑闭上了双眼,陷入沉睡。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温流光就在柳知霜的掩护下狗狗祟祟溜出宿舍。
宿管阿姨正和柳知霜说话,眼角瞥见一道黑影,揉揉眼,又不见了:“知霜,是阿姨眼花了吗?我怎么看见有条狗出去了?”
“没有啊,阿姨您看错了吧。”柳知霜拚命压下笑意,故作正经道。
宿管阿姨越想越不对:“一定是有人在宿舍里养狗,不行,我得好好查查,宿舍里不能养宠物。”说完就风风火火转身准备去找狗了。
温流光溜出来后,先回家洗漱换了套衣服,然后去医院拍了颅脑ct,确认无异常后,继续去电影学院看柳知霜的第三轮面试。
不料等她进面试教室时,柳知霜的面试已经结束了,江忆居然眼眶微红,感慨不已。
她顿时心痒难耐,知霜演了什么啊,把江忆导演都看哭了。
江忆平定了情绪,站起身:“柳知霜小姐,恭喜你,出演《惑》的女主角颜筝。”
柳知霜淡然颔首:“谢谢江导,也谢谢诸位,给我这个机会。”
江忆满意地点点头:“电影开机定于七月初,这段时间,你多琢磨琢磨剧本,差不多六月底进组就行。”
他瞄到刚进门的温流光,觉得需要对投资商客气点,于是道:“温小姐要是有空,欢迎来剧组多看看。”
“一定一定,江导,我肯定会坚守在片场。”温流光点头如小鸡啄米,应道。
柳知霜在哪,她就在哪。
江忆:我就说说客套话,这小子怎么当真了?
“对了,江导,我有一个要求。”柳知霜开口了。
“什么?”江忆刚刚定下了心目中的女主角,心情甚好。
“片酬,我想提前支取50。”
江忆一口答应:“好,没问题。”
演员的片酬和拍摄时间、咖位密切相关,柳知霜虽然是女主角,但毕竟是新人,片酬不高,提前支付一半也没问题。
“谢谢江导。”
试镜结束后,温流光懂事地没有找江忆,而是继续骚扰柳知霜。
“知霜,离你进组还有十多天,你有什么安排吗?”温流光兴致勃勃问道。
没什么安排的话,逛街、看电影、去艺术馆……她有好多事想和柳知霜一起做。
柳知霜漫不经心道:“有,我得回趟家。”
温流光不假思索:“那我跟着你。”
跟她回家,也算是一起做一件事吧。
提起乡村,你会想到什么呢?
火红的辣椒,金黄的玉米,蔚蓝的天空下一望无际的辽阔原野?那是在北方。
溪水潺潺,远山含黛,稻花香里说丰年?那是南方富裕小乡村。
柳知霜的老家在西南某偏僻闭塞的村落,村里经济不发达,青壮年劳动力都外出打工了,只剩老人小孩还坚守在村里。
她回一趟老家,火车转大巴再转农用小三轮,十几个小时就在路上耗完了。
她本意不想带温流光回家,事先也警告过温流光她老家条件之恶劣,但禁不住这家伙死缠烂打,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踏上了归途。
早上在火车站集合时,柳知霜看着温流光拖着的两个大号行李箱,以及肩上背着的超大黑书包,忍不住吐槽道:“你是去逃难的吗?”
她是提醒过温流光农村买东西不方便,要带好必需物品,但也没想过温流光兴奋过头,带了这么多。
温流光丝毫没被她话语里的讽刺伤到,情绪激昂:“可能会用到,所以干脆都带上。”
等上了火车,柳知霜终于知道温流光背黑书包干嘛的了。
一路上,这家伙就跟哆啦a梦似的不停从书包里往外掏东西。
早上刚买热乎乎的蒸饺、豆浆、手抓饼;
上午的坚果、牛奶、小餐包;
中午的鸡翅、水果、自热饭;
下午的泡芙、蛋挞、西米露。
还个个都用保温材料打好了包,每次掏出来,一股或浓郁或清甜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整个车厢都为之躁动,她们两人瞬间成为车厢中最亮的崽,柳知霜顶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吃东西,居然有种罪恶感。
下火车时,柳知霜对对面软卧抱着孩子的妈妈致以歉意的目光,因为温流光硬生生把人孩子馋哭了,而且每隔两小时馋哭一次,比闹钟还准时。
下午刚坐上大巴车,温流光就从瘪了三分之二的书包里掏出了犹带水珠的红彤彤的大苹果,眼巴巴地递给了柳知霜。
大巴车空气流通条件不好,闷得慌,吃点清新的水果会好受很多。
柳知霜摇摇头,火车上吃的太多,现在还没消化。
温流光皱起了眉,关切道:“知霜,不吃东西可不行啊,别饿坏了。”
柳知霜没好气道:“一天吃六顿,你说我饿不饿。”
别人兴奋过头,是脱缰的野马;这家伙兴奋过头,简直就是衝出栅栏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