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赵至诚身穿胄甲,手握长枪,巍然挺立在城墙之上,一双凤目不怒自威,让人不敢直视。他高举长枪,对着众多将士铿锵有力道:“所有赵家军听令!我将与大家一起守城,誓死保卫城内百姓,城在我在,城破我亡!”
众将士举起长枪,雄浑道:“城在我在,城破我亡!”回荡声如雷霆万钧撕破天空。
赵至诚扬声:“蔚顺、郑青山、任平、白勇战出列!”
随后便有四位将士从前排出列,等候赵至诚指示。
“你们四人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角,不得有误!”
四人齐声应道:“是!将军!”
吴起负责临时调度和应援,赵至诚则坐守城中,统率全军。
赵至诚又安排火炮手将炮筒穿插在炮洞中,命令弓弩手就位,将碎石,铁链子、烧瓶等全部运在城墙上,随时准备开战。
夜间,守城士兵神情严肃,在城墙上来回踱步,若是一旦发现敌人偷袭,立即作战。
今夜依旧相安无事。
翌日,天将明,号角吹响,战鼓雷动,敌军来袭!
赵至诚屹立在城墙之上,睥睨着城下的祈巾,目光狠厉如肩上兀鹫。
祈巾在城墙下挑衅:“赵狗贼,快快投降,否则”
话音未落,便听到赵至诚一声嘶吼:“开炮!”巨炮落向敌军后盘,直接来了个下马威。
祈林瞳孔猛缩,在士兵的护卫下一边后退,一边瞠目结舌道:“给我打,今日势必血洗赤蒂!”
后边的士兵猛地涌了上去,嘴里大喊着:“冲啊!”
霎时间,火炮声、弓箭划破天空的撕拉声、呐喊声如雷贯耳。
赵至诚远远望着冲向城门的敌军,只见敌军的弓箭手掩藏在牛皮车下,那牛皮车足够有三层厚,城墙上的弓箭完全射不进去,而敌军却是趁着这个机会抬头向着城墙上射箭。
既然弓箭射不穿,那就用火炮!他妈的就不信火炮也炸不穿那些个孙子。赵至诚指挥火炮手对准底下的牛皮车开炮,火炮手听令当即瞄准急速前进的牛皮车,炮弹便如响雷般,在城下轰然开炸。
果然,城墙下直接人仰车翻,血肉四溅,哀嚎声漫天遍野。
祈巾见状,怒火冲天,眼睛斥血,竟如修罗般疯狂大吼道:“冲进城内美女金银无数,首入城者重重有赏!”
士兵听闻,激昂振奋,发起猛烈进攻,前排士兵头顶盾牌,奋不顾身冲到城下,架起长梯,不顾死活地开始爬城。
城墙上的士兵看到敌军攻势迅猛,不由得心慌。
赵至诚及时稳定军心,厉声道,“将所有石块、烧瓶、火把给老子狠狠砸下去,今日谁开的瓢最多,今儿个晚上吃酒庆祝!”
随后碎石、烧瓶、火把等便如倾盆大雨般刷刷下落。敌军一批批掉落,又一批批冲了上去。
这样持续下去终究不行,敌军人数众多,终会攻破城墙。
赵至眉心拢起,沉思片刻后,看向敌军的营盘。待算好射程后,时机一到,便下令火炮手向着营盘开炮。又命士兵将铁链子烧红,在城墙上摆动,敌军被烧的后背溃烂,直接从长梯上摔落下去。
营盘被毁,前方久攻不下,祈巾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带人撤退。
酉时,战止。城内军民欢欣鼓舞,齐呼:“大将军威武!”赵至诚走在人群中间,同百姓和士兵一起吃酒庆祝。
十里香,百里铭进来的时候,百里珠还在收拾自己的小金库,这些家当都是要带着的,诚郎打仗还是要用钱的。
“珠儿,还在收拾东西?”
百里珠听到是父王的声音,鼻子一酸,扔下手里的银票,站起来就紧紧抱住了百里铭。父王自从那日打了她还没好好和她说过话,如今父王来看她,说明不生她的气了。
百里铭叹气,将百里珠搂进怀中,小家伙明日就要离开了,上了不周山可是要吃一番苦头的。只是小家伙这么挑嘴,不周山都是清淡饮食,怕是一时也习惯不了。但眼下赵至诚在赤蒂,一时脱不开身。为今之计只能让珠儿暂且不去祈国,拖一日是一日,若是让祈林发现二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定然会将二人一齐问罪,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这三年也该招兵买马,扩充兵力了,防着日后出事。百里铭视线落向圆桌上的银票和账本感慨道,小家伙真的长大了。
“珠儿,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百里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嗫嚅道:“阿诚临走之时留下的。”
百里铭心里了然,他虽然不满意赵至诚,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接受。如今来看,赵至诚倒也是个有担当的,若是有朝一日那厮敢负了他的女儿,他定要那厮生不如死。
百里铭同百里珠一起坐在榻上,又将紫檀香盒拿了出来,里面装着庄子、铺子、店面的地契,还有一些文券。
“珠儿,拿着这些,这是父王这几年为你准备的嫁妆。父王在宁边、群洲和祈国都给你存了不少钱,无论你在哪里,你只需要拿着这些文券就可以取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父王这也太多了,这些钱我一辈子都用不了啊。”
百里铭摇头笑了笑,“傻孩子,日后跟着赵至诚颠簸,没点儿傍身的怎么能成,父王可舍不得我的宝贝跟着别人受苦。”
百里珠羞囧,呐呐道:“我这些年攒下的钱,再加上阿诚给我的,都能买下好几座城了,父王这些你就留着吧,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百里铭拍了拍百丽珠的脑袋瓜,“给你你就收着,有了爱人就不要父王的东西啦?”
百里珠急忙摇头,撒娇道:“父王永远是我最爱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百里铭故意打趣道:“那就干脆别和赵至诚在一起了,和父王呆在国宫里,父王养你一辈子。”
百里珠羞愧的低下了头,小声道:“那也是不行的,父王您不是还想抱外孙嘛,不和阿诚在一起,您这辈子都抱不到啦。”
百里铭轻笑,“你这个小滑头,”又叹气道,“父王估摸着祈林会让赵至诚回燕阳城,到时候赵至诚定不会舍下你独自一人回燕阳城,他给不了你名分,甚至你出门都要带着幂篱才能出门,永远不能露脸,你可都想好了?”
百里珠睫羽微垂,半晌才道:“父王,我既然与阿诚相许,就已经做好了受苦的准备,若是有幸,可以和阿诚过三年顺遂的日子我也是知足的,至于三年后如何,有父王和阿诚在,我也不怕的。”
百里铭摸了摸百里珠的头,怜惜道:“傻孩子,本不需要这么难,为何偏偏选择最艰辛的路。”
百里珠眼眶微微泛红,梗塞道:“父王,若是不走这条路,珠儿可能后悔一辈子,珠儿不想年纪轻轻就心如枯槁,和阿诚在一起的时候,珠儿觉得自己可以永远都不用长大。”
也罢,赵至诚比珠儿年长,对珠儿的宠爱怕是不比他少,将珠儿交给赵至诚,他也放心。
翌日,百里珠正式去往不周山拜定慧为师,学习道法礼统。按照山海观收徒规矩,三年不可回家探亲,学成后方可归家。
与常人归家不同,百里珠三年后需要由定慧送回祈国受封。
上山之时,百里铭、百里桢、百里复和祈林宫门外送别。
百里铭和百里桢虽然心里舍不得百里珠,但是隐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百里复像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抱着百里珠不肯撒手。
百里桢拍了拍百里珠的肩膀,“珠儿,记着大哥的话,快上车吧。”
百里珠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