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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嗯。”

“那你怎么不多穿件衣服,会感冒的。”她心疼道。

谢观棋看着她:“给你发信息没有回,算着时间差不多,就直接下来了。”

他再道:“从11栋往里的灯都不亮,路上黑,担心有人又怕鬼。”

“这是我们家呀,我不会怕的。”秋露想等相拥入睡时再和他聊今夜的衍生话题,暂时揭过这茬,“我今天喝了牛奶,也吃了鸡蛋,你怎么不夸我?”

谢观棋轻声道:“以往总让你吃不喜欢的东西,会觉得我烦吗?”

他的目光如此安静,一如当年初见,她被这一眼擒住心脏,握着卷饼的手一动不动,望着他。

两人间沉默的对视永远是他落于下风,这一次又是他先垂眸,扫一眼瓷盘温声道:“吃不完就用保鲜袋套好放进冰箱,明早再吃。”

秋露视线抓着他,忧心上涌,好胃口尽去:“为什么这样问?”

他稍顿:“怕你觉得,我很讨厌。”

“我没有。”她音量骤然一高,人也站起来,“从来没有。”

谢观棋抬眸回视,被那双夹含水带雾的眼眸彻底击溃,摇头笑:“好了,我随口说说,明天晚餐想吃什么?”

秋露不答反问:“你是不是还在为楼下的事生气?”

“不是。”他也回得果断。

她胸膛微微起伏,紧盯着他再道:“那我总是不起床吃早餐,不爱吃鸡蛋,不喝牛奶,挑食又难伺候,你会觉得我烦吗?”

谢观棋尝到作茧自缚的滋味,眉心一压不由得苦笑,起身走向她:“不会,我喜欢照顾你。”

“把你养得健健康康,让你过得开开心心,是结婚前我对你的承诺。”他说。

她的目光随他而动,看他半蹲在自己身旁,委屈感汹涌而至:“那你在担心什么?”

他的沉默像证实确有此事,她亦无言,等他坦白。

谢观棋:“我们结婚太早了。”

话落那刻,如同倾翻一盆悬在头顶摇摇欲坠的油漆,她的世界从头到脚染成灰暗色调,黏腻、发沉,堵住毛孔器官就快溺毙而亡。

“不早呀,都过了法定结婚年龄。”秋露喃喃道。

她的双眼已无法聚焦他的脸,用仅有的力气撑着问:“是不是这几年我太闹腾,你不想要我了?”

他显然一怔:“没有。”

她不再看他的眼睛,低下头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需要蜷缩起来舔舐伤口。

这一幕锥得谢观棋心脏钝痛,暗骂自己迟疑怅然的谈话基调,张臂将她深抱入怀,慢慢呼出一口气:“你啊……”

千言万语,画地为牢,能轻易困住他的人,永远只有她。

她像一朵蔫败的小花,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那我以后乖乖的,鸡蛋牛奶早餐都认真吃,也不会天天缠着你跟我玩游戏,更不会买色色的衣服引诱你。还有,公主和男仆那本书我也不写了,我不是公主,我是你的小珠,你也不是男仆,你是我的老公,要是我们离婚了,我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公了……”

话题朝着越来越离谱的方向发展。

“秋小珠,住口。”谢观棋叹息,巴掌轻落她臀侧,揉着那张脸想让她清醒、开心一点,“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就是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不许再乱想了,乖乖听我说。”他用最直接的方式介入,“我担心的是,太早绑着你,让你跟我成家,会使你失去很多选择。”

言罢,他再一叹:“不过我也有错,我把自己认为的事强加在你身上,忽略了你的想法。今晚让你不开心,我向你道歉,别再难过了,好吗?”

唯一的妻子。谁也不要,只要你。

这句话没有冗词赘句,已经足够她安心和回味。秋露脸埋在他衣服里不肯露出,听他轻言细语慢慢哄着。

“不过,我觉得自己还行。”谢观棋回忆这些年,思忖道,“脸也是你喜欢的那款。”

迟迟没等到她的回应,他身子向后低头看:“把脸露出来透透气,别一直闷着。”

“听见了吗?”手臂微微收紧。

“听见了。”她闷闷回答。

秋露转过脸的那一霎,谢观棋的手滑上她的面庞,轻声倾诉:“公主和男仆,你想写几本都可以,无论是书里,还是现实,我永远捧着你,保护你。总怕对你不够好,让你不开心,承诺给你最多的自由和爱,私心却想你永远陪我。”

她在刹那间醒悟,曾经多次一闪而过,飘忽不定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藏着那个渴望爱,又害怕失去爱的小男孩。二十六岁的他重新拥有曾经破灭的一切,但七岁的他仍是孤单的,回头看时依旧会心悸、不舍。

秋露说:“谢观棋,我觉得自己好差劲,你对我这么好,就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给我,如果能摘,只要我撒娇闹你,你也会为我去做。可是我总让你没有安全感,我想把很多很多的爱给你,也许我爱你的方式就是想你,陪你,缠你,闹你,天天跟你不分开,但这些都是我的想法,我也没问过你究竟想不想要,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谢观棋听得一怔,怀里的人仰起头,振作似地抿唇,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努力工作,不乱花钱,勤俭持家,做做家务。”

“但是……”她张唇顿了下,用商量的口吻,委屈巴巴地说,“夫妻生活能不能不要比以前减少?我是个色女嘛,没有你的身体我活不下去的。”

谢观棋突然低头咬住她的唇,酥麻痛感比一切心酸怅然都更为强烈,除了玩角色扮演和惩罚游戏,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像标记所有物的侵略和占有,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万物崩塌,迷糊睁眼时仍在他胸前,在他有力的臂弯里。

他额头抵着她,眼前全是她的影,低声道:“就和以前一样。”

“嗯?”她被吻到大脑缺氧,读不懂他的话。

“我想让你像以前那样爱我。”

“以前……”秋露和他唇贴唇喘气,“作天作地,就是不做家务;天天色色,总想缠你上你;挑食闯祸,老给你惹麻烦。”

太多,一时半会还列不完。

她问:“你说的以前是指这些吗?”

“嗯,是。”他轻笑。

“我这样做,你就不会再害怕、担心了,对吧?”

“对,我就吃这套。”

“太好了,我就会这套。”她又一次扑他怀里,紧抱不松手。

他终于见到弯弯的月牙,心疼、后悔的情绪被她的笑容治愈,某种膨胀的热意开始叫嚣。

秋露还沉浸在试卷发下来,考题全是她擅长的愉悦里,谢观棋已经抄过她腿弯将人打横抱起:“今晚惹你生气,罚我帮你洗澡。”

她兴奋地搂他脖子贴上去:“真的吗?”

“嗯,当你的男仆。”

“那你先进去,我准备一下。”

“要准备什么?”

“我还留了件肚兜泳衣呀……”

谢观棋用肩膀撞开房门,笑一声故意道:“我说帮你洗澡,正经洗澡,你在想什么?”

……

不过他也想,就对了。

“去丰城?”

暖风阵阵的办公室里,白焰愁眉苦脸地撑着下巴:“我的感冒刚好,又要跋涉出差,打工人的命也太苦了吧。”

伍通眼风毫不客气地扫去,烟雾从唇缝溢出:“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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