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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傅闻安……”

“傅闻安,做人不要太古板,你通过的新教准则可提倡恋爱自由。”

傅闻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与记忆中的渴求全然不同,满是戏谑语气。他眨了下眼,淡淡看向窗外。

汽车掠过笔直大道,飞鸟成群,翩跹起落。流云如絮,乡野风光将至尽头,远处城镇的轮廓若隐若现。

“恋爱自由?”傅闻安着重强调这四个字。“你方才的举动和恋爱自由沾边吗?”

“你可以类推一下,既然恋爱都可以自由,那接吻没什么不行。”谢敏胡扯道。

“再说,你也不想被人看到某位远道而来的执政官拿着枪指一个学生,然后因非法持有枪支被拉去警署,最后引发外交事件吧?”

“听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你?”傅闻安一哼。

“维护安斯图尔的威严,我辈义不容辞。更何况,不过同僚,举手之劳。”谢敏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心情颇愉悦。

“那么,同僚,你还想握多久?”傅闻安动了动自己被握紧的手指。

空气静了一瞬,过后,谢敏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们特工一般做戏做全套。”谢敏干笑一声。

“我看你不但会做戏,教人也不错。”傅闻安捏了两下手腕,被薄茧剐蹭的痒意还没消。

谢敏:“……”

执政官又恢复成波澜不惊的冷相,车内一时无言。

傅闻安在强调方才谢敏亲吻他时,掷出的豪言壮语。

谢敏心尖倏地一跳,他掩饰着揉了下耳根,没追问。

不知怎得,他突然有点后悔逗傅闻安了。

他本以为对方会二话不说打上来,结果,无事发生。

可就是无事发生才最可怕。

车穿过热闹城区,向另一边的港口驶去。不出一小时,就可见斯特姆货港的大致轮廓。

五颜六色的集装箱纵向排列,将仓库区等比隔开。高垂的吊车转动,钩爪轮过太阳,在空中晃晃悠悠。运货车轰隆隆从二人的小轿车身边开过,留下一大股尾气。

凭着傅闻安的通行令,他们在港内畅通无阻,只是在行进路线上,仍规矩地按照既定路线向里行驶。

这港口里的监控设备太多,无论谢敏还是傅闻安都在暗自观察。

不多时,车辆驶入最大吨位的停靠区,矿头山的代表在旁迎接。两人下车,傅闻安在外聊生意,谢敏则倚在车门上等他。

内陆航路不比海路开阔,此刻江水平静,日光粼粼如金,有巨轮停靠其间,船旗迎风招展。

傅闻安聊完事宜,简单察看了货港,与先到的其他代表谈了谈正式巡查的细节。

偶然回头,瞥见车旁青年长身玉立,易容卸下,体态孤拔。

注意到傅闻安的视线,谢敏眼眸一移,轻轻弯了下,露出和煦而狡黠的笑意。

谢敏嘴唇轻动,似乎说了什么,读懂后,傅闻安眼睛一眯,冷淡地别开眼。

对方说:“怎么,还想和我接吻?”

谢敏看着傅闻安,刚强凌厉的体态,冷峻沉稳的面容,他能想象到被问话的员工此时必定胆战心惊,在执政官的追问下节节后退。

这样的人,是同僚,又是敌人。

谢敏心中感慨,他扫了眼如今平静的港口,深知不出两日,这里便会上演一出大戏。

虽然他至今没看到封控区的眼线,但邮差活跃于此,子爵的野心蓬勃扩张,必然不会错过傅闻安踏入他地盘的良好机会。

谢敏垂眸,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他已经警告过子爵不要乱动他的东西,如果子爵强行行动不顾阻拦,他不介意……

“谢敏,你走神了。”

声音远远传过来,傅闻安看来聊完了,正向他走来。

谢敏无奈:“雷达都比不上你敏锐吧?”

“不要拿我和机器比。”傅闻安道。

“是,你比机器温暖多了。”谢敏轻轻点了下自己的唇,而后收手,歪着头笑起来。

在谢敏的戏弄声中,傅闻安语调沉沉:“听说我审讯时候的态度也很温暖,你想试试吗?”

他向前一步,并不是过分暧昧的距离,但谢敏能察觉他眼底的挑衅,与风中微微逸散的硝烟信息素。

后颈的伤处在这刺激下苏醒,泛起疼来,谢敏下颌线一绷,嘴角牵动:“我服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行,回去吧。”傅闻安朝轿车抬了抬下巴。

拜细密的疼痛所赐,尽管能够忍耐,谢敏插科打诨的兴致散了大半。

进了市区,谢敏把车开回了自己临时居住的廉租房。

他一踩油门,手一抬,松筋骨般捏了捏自己的脖子,解开安全带。

“你还没到目的地。”傅闻安蹙眉,谨慎打量着周围陌生的街区。

谢敏斩钉截铁:“到了,这是我家。”

“我记得与你说过,去我那里。”傅闻安抓住谢敏的手腕,不让他走。

“可我到下班时间了,刚好六点,执政官,剩下的路你自己开回去吧。”谢敏指着通讯器上的时间,六点,分秒不差。

傅闻安沉默地盯着谢敏。

谢敏挣开手,潇洒下了车,拿走自己的包,手肘搭着车门,弯腰,像个送客的:

“晚安,执政官。”

话毕,他正要往回走,只听身后轿车发出两声锁门的滴滴声。

谢敏疑惑地回头,直接被来人揽过肩。

硝烟信息素密不透风地裹来,让谢敏一怔。

“既然你不送,我就和你一起回家吧。”傅闻安温温沉沉的嗓音落在谢敏耳畔。

“我请你来了吗?”谢敏瞪大眼睛,身后人出现的悄无声息,特工的本能让他警戒,又因对方的身份而自我压制。

“都送我到楼下了,不算请吗?”傅闻安凉凉地低头,目不转睛,仿佛要从他脸上瞧出什么。

“你不去运筹港口的大事业,缠着我干什么。”谢敏反驳。

“监视你。”傅闻安直起腰,腰板挺拔,气势凛然,理直气壮。

“……坦坦荡荡说监视,执政官一点都不避讳吗?”谢敏牙根痒痒。

“你不是说,想让我看看,对你的算计有多愚蠢吗?”傅闻安的手指勾了下谢敏脖子上邮标项链的链子。

谢敏的表情有些扭曲,他想到自己戴上项链那天,对傅闻安气愤而出的豪言壮语。

“所以,离近点,看得清。”

傅闻安的手指一蜷,链条在他指上滑落,泛出一道刺眼的银光。

谢敏住在一栋老式住宅楼里。

住宅楼藏身于一片还未拆迁的老城区,街巷环绕,

违章搭建的棚户楼遍地可见,扯着红布的摊位停在污水横流的管道边,从楼房破烂的窗户往外望,满是空中交错的电线。

台阶角落堆积剥落的墙皮,住户家门口的剩菜返潮,楼道内弥漫一股馊味。谢敏灵巧地上楼,最终在六楼靠左侧的房门前停下。

他摸出钥匙,插入,锁芯转动,缓缓开门。

傅闻安抱臂站在他侧后方一步左右的位置,目光盯着谢敏的后脑勺,同时注意门内情况。

门开了,里面是再普通不过的玄关。

“进来吧,拖鞋在架子上,自便。”钥匙在谢敏指尖转出一道圆弧,他话毕,率先进了屋子。

拖鞋是最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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