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思甜还没回来,沈念星只得去便利店找她。思甜还真的在店里认真挑选薯片,手中拎着的购物筐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
沈念星朝她走了过去:“买那么多你吃得完么?”
思甜终于瞧了她一眼:“你俩聊完了?”
沈念星:“嗯。”
思甜再度开始八卦了起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事关周凡渡,沈念星果断选择隐瞒:“不告诉你。”
思甜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嘁,我还不乐意听了呢!”
沈念星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对不起她,立即说了句:“等会儿我给你结账!”
思甜:“这可是你说的啊!”
沈念星点头:“嗯,我说的!”
思甜却一脸苦大仇深地摇了摇头:“啧啧啧,竟然都开始拿钱搪塞我了,看来你确实是非常心虚了。”
沈念星:“……”
思甜又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三秒钟,突然发问:“你不会又和周凡渡和好了吧?”
沈念星头皮一麻,果断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思甜微微眯眼:“真没有?”
沈念星面不改色心不跳:“真没有。就那种大混球,谁要跟他和好?”
思甜姑且相信了她的话。
从便利店里面出来后,她们俩就分道扬镳了。沈念星说自己要坐公交,于是就先把思甜送去了地铁站,然而在分手之后,她却没有去公交站,而是顺着百度地图的指引去买绿豆沙了。买完两杯绿豆沙后,又折回了地铁站,也是搭乘地铁回的家。
夜里十点多,地铁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距离下车站还有两站路的时候,沈念星给周凡渡打了一通电话,却被他挂断了。她只好又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快到家了。周凡渡却一直没回复她的消息。
沈念星有些奇怪,也就没再打第二通电话。
下了地铁后,她步行回家,手中一直拎着两杯绿豆沙。还没走到小区南门,她就看到了周凡渡,心头一喜,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然而还没等她走到他身边呢,周凡渡就转身了,头也不回地朝着小区大门走了过去,走得还特别快,两条大长腿迈得极阔,让人赶都赶不上。
沈念星都被他给搞懵了,还有点生气:这什么意思呀?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就算了,怎么还自己走了?到底是不是在等她呀?
“周凡渡!”沈念星追不上他,气急败坏地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你走那么快干嘛呀?”
周凡渡却置若罔闻,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沈念星的脾气也上来了,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你不等我,我就不走!
然而周凡渡这次却真的没等着她,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到最后沈念星甚至都看不到他了。
沈念星气得直跺脚,无计可施,只好继续朝前走,同时气急败坏地想:我招你惹你了?王八蛋!大混球!
到了单元楼门口,周凡渡终于停下了脚步,等了沈念星一会儿。待到沈念星走近了之后,他才重新迈开了步伐,率先下了楼,却依旧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沈念星也在生气,也不理他,然而当她进了家门之后,却懵了——
正对门的那张小床上面的床单被套枕头和褥子全部消失不见了,彻底变成了光板一张。周凡渡的行李箱放在了床脚,上面还放着一个鼓囊囊的书包。
“你要,干嘛呀?”沈念星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凡渡。
周凡渡声色低沉,言简意赅地回答:“回家。”
沈念星毫无防备,浑身一僵:“啊、啊?”
他要回家?
现在?
不陪她了?
周凡渡叹了口气,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心酸和无奈:“咱俩就这么算了吧,你也不用一直勉强着,让谢斯言来陪你吧。”
沈念星根本就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又实实在在地被他这句话给伤害到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恼羞成怒地质问他:“你他妈在说什么屁话?”
周凡渡的眼眶也红了,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涛汹涌,一字一顿地对她说:“你要是真的喜欢他,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了,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没那么脆弱,我接受得了,但你不要骗我。”
沈念星都被他这句话气笑了,也被气哭了:“我骗你什么了?谁跟你说得我和他在一起了?”
周凡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自己听到的,在那个火锅店,思甜也在。”
沈念星怔了一下,忽然回想到了今晚在火锅店里面瞥见的那一抹匆匆离去的蓝色身影,一子就明白了是什么回事儿,越发委屈了起来,边哭边气急败坏地说:“她说的不是我和谢斯言,是剧本杀的人设,我们今天去玩剧本杀了,我和谢斯言是一伙儿的,是凶手和帮凶!”
周凡渡怔住了,连忙又回想了一遍自己今天听到的那两句话——
“我早就说他俩有一腿,一直在暗渡陈仓,你们几个谁都不信!”
“谁知道他们俩藏的那么深,竟然还偷偷摸摸地在一起了,联手把咱们给骗了个团团转!”
越想越像是剧本杀的内容。
周凡渡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愧疚和不安,紧张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念星:“真的、是剧本杀?”
沈念星越发恼怒了,一边哭着一边冲着他喊:“假的!假的行了吧!你满意了?”
看来真的是剧本杀……周凡渡一下子就慌了:“我、我也不知道你去玩剧本杀了,你也没说有谢斯言,你只给我说了要去和思甜出去玩。”
沈念星气得跺脚:“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谢斯言呀!”
周凡渡再也无话可说,舔了舔因紧张而发干的双唇,主动跟沈念星道了个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应该提前问清楚的。”也是在这时,他才注意到了沈念星手中提着的两杯绿豆沙,立即问了句,“给我买的吗?”边说还边伸手。
沈念星还在气头上,直接打掉他了他的手:“给狗买的!”
她的脸都哭红了,光滑的脸颊上挂满了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在抽抽。
其实她也不只是委屈这一件事,是这件事成为了她委屈的导火索,把她这么多年的委屈全给点燃了。
最委屈的就是高三那一年,不只是因为许愿,还因为成绩。
她真的特别特别害怕自己没办法和他考取同一所大学,所以每天都是在顶着极大的压力学习、复习,但是她的进度实在是落下太多了,无论怎么追赶都追不上他,每次学校放榜,他都遥遥在前,稳居年纪第一的位置,而她却落后他好几百名,这段距离就像是鸿沟一样,无论她怎么跨越都拉近不了自己和他的距离。
但他似乎根本就不明白她的压力有多大。每次模拟考试结束后,他总是第一时间来查看她的成绩,检查她的考试卷,他还总是很着急又很无奈地质问她: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都会错?为什么会因为不细心丢分?问她到底知不知道在高考中一分就能差千百名?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当然知道,哪怕是差一分他们俩可能就上不了一所大学。她也自责,也着急。她也不想在小细节上面丢分,但她做不到十全十美,她能力有限,她总是犯低级错误。后来,她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害怕考试、畏惧考试,因为她怕自己犯错误。
在那段透不过气的时光里,她为什么会和谢斯言走得近呢?
因为谢斯言从来不会因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