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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节

 

说到这里,朱棣的眼眶微红。

这一次,让他很受伤,可以说直接让朱棣破了防。

“朕在想……太祖高皇帝……这样顶天立地之人,立下此等大功业,却为何……”他摇摇头,接着道:“朕永远是及不上太祖高皇帝的,能学得他的一点皮毛,就已难得了,难道……太祖高皇帝和朕的功业,在陈文俊这些人的眼里,竟如此的不堪呢。”

亦失哈连忙宽慰道:“此乃乱党余孽,陛下何必放在心上。”

朱棣高声道:“怎么能不放在心上,不说了,摆驾吧,随朕去看看张安世那边审得如何,再看看这个陈文俊……到底什么说辞。”

说罢,朱棣咬牙切齿,露出无比痛恨之色。

一个半时辰之后。

朱棣便来到了栖霞。

在这里……朱棣却发现,张安世已打造了一处宅邸,这宅邸分明进行了特别的修葺,围墙很高,有许多的岗哨,因为靠着模范营,若是这边稍有什么异动,模范营便可立即驰援。

这宅邸门口,特别挂了一个硕大的牌子,牌子上写着:“严禁烟火。”

显然……这牌子像是针对某个人的专门警告。

早收到消息的张安世,亲自出来迎了朱棣进去。

陪在朱棣的身边,边兴致勃勃地道:“陛下……你看这里头的布置,这都是花了钱的啊,所有的墙面,都是用砖,那边的囚室,臣让人浇了铁板。”

朱棣此时却只是道:“审的如何了?”

张安世便道:“已经有眉目了,这主要还是众兄弟们的功劳。”

朱棣立即来了兴趣,他对这个案子,格外的看重,可到现在为止,除了一个陈文俊,他对这些乱党还一无所知。

一个不留

朱棣饶有兴趣地进入了这宅邸。

才发现,通过重重的高墙里头,早已将此地变成了一个类似于迷宫一般的巨大军事建筑。

朱棣道:“这个花了多少银子?”

“七万多两。”

朱棣皱眉:“这么多?”

张安世道:“若只是地面上的建筑,当然是多,臣在下头,还挖了许多的密室。不只如此,还有……”

朱棣摆摆手,打断张安世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了。”

张安世道:“臣自从知道有了乱党,心里便不安生,陛下想想看,这些人潜伏在暗处,多可怕啊。而臣乃陛下的心腹之人,他们要对陛下不利,说不得,就要先对臣不利……”

朱棣道:“嗯,那陈文俊在何处?”

一听到张安世花钱的事,朱棣就想塞了耳朵。

不多时,朱棣进入了一个漆黑的密室之中。

火折子猛地一点,随即……一个个火把燃起来。

此后……这陈文俊整个人像疯了一般,想要张开眼睛,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照德他眼睛炫的生疼。

朱棣没想到,陈文俊居然身上没有一丁点的伤口,甚至连衣服都很干净。

只是陈文俊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来了这里,张安世甚至没有搭理过他,而是直接将他丢到了这密室里,让他自生自灭。

在这完全静谧的空间内,没有光亮,甚至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只有隔三岔五,会有人从一个小洞里,塞进一些食物来。

就在这黑暗之中,陈文俊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觉得度日如年,起初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应对审问,可到后来,他渐渐发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孤独感,尤其是在这种完全没有任何声音,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之下。

他好像已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他既不是兵部的主事,朝廷命官,甚至好像已连乱党都不是了。

再之后,他觉得受不了了,于是他狂叫,甚至开始拿脑袋去撞墙。

可似乎……这些并没有带来丝毫的回应,面对他的,永远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再后来,他开始自言自语,开始痛哭流涕,可很快,这些也变得百无聊赖。

此时,朱棣皱着眉,却没说什么,只道:“将此人提出来,朕有话要问。”

朱勇几个就跟在朱棣和张安世的后头,听到朱棣吩咐,便立即进去提人。

朱棣则由张安世领着,移步到不远处的一处房里。

边走,朱棣边道:“你没有开始审理此案?”

张安世道:“臣……用的是一种新办法。”

“新办法?”

张安世道:“像这样死硬的乱党,若是用刑,他肯定什么都不愿意说。陛下……这个人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做,冒这么大的风险,必定是不好对付的,若只是纯粹对他用刑,你越是抽打他,他反而越觉得自己受的苦难,乃是考验他对前元的忠贞,他反而就更加死硬了。”

顿了顿,张安世接着道:“用刑最难的地方,就是无法控制好这个度,一不小心,要是像那崔一红一样,反反复复只会说一句话,那可就糟了,至少这一切的线索到了他这儿,便戛然而止了。”

朱棣听罢,颔首点头道:“倒是说的有理。可你就这样将他关着,就行了?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了,他的那些党羽们,现在只怕早已惊动了。”

张安世信心满满地道:“陛下放心,他的那些党羽,肯定不敢轻举妄动的,因为……这些人绝不是普通人,现在又在这风口浪尖上,我想他们都是家大业大之人,一旦有什么异常,他们也会担心自己会像陈文俊一样,被臣抓住端倪,反而就可能暴露了。”

朱棣若有所思,也确实是如此,这陈文俊,不就因为他和别人不同,所以被人搜到了仓库,才暴露出来的吗?

张安世道:“臣用这样的方法,就是要摧毁他的精神,教他乖乖开口,陛下若是不信,待会儿一问便知。”

朱棣点头,随即……便随着张安世进入了一间张安世让人预备好的房间。

随来的亦失哈给朱棣斟茶。

朱棣抱着茶盏,而后抬头看着坐在眼前的陈文俊。

陈文俊面色很冷,他低着头,并不愿意抬头看朱棣一眼。

朱棣则是看了一眼张安世。

张安世明白了,这是让他来问。

于是他站了起来,在这陈文俊的身边踱步几圈,便道:“你是兵部主事,朝廷待你不薄,何以敢做这样的事?”

陈文俊依旧只埋着头,一言不发。

朱棣显然有些愤怒,想要暴起,直接破口大骂。

不过张安世竟是气定神闲,道:“看来你不愿意说,那么我就来猜猜看吧。你这样做,一定是被人收买,他们没少给你好处吧,这其中,你中饱私囊了多少?”

此言一出,陈文俊猛地抬头,一双眸子死死地看着张安世,却是斩钉截铁地道:“夏虫不可语冰!”

显然,张安世这是激将法。

当然,这种激将法本该对陈文俊这样的人无用的。

陈文俊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聪明绝顶,不可能上张安世的当,只是经历了好几天的暗无天日,人的情绪暴躁到了极点,已经不剩下多少的理智了。

而张安世直接触及到了他内心深处唯一骄傲的地方,他自然而然,会进行条件反射一般的反击。

张安世笑了,道:“哈哈……你和我装什么蒜呢?想来,或者是你被人拿捏了什么把柄,只是……是什么把柄呢?你与谁私通了?还是……”

“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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