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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毛露露悄悄说:“你这个表妹挺好的呀,比你舅舅舅妈好多了。”

文禾嗯了一声。

这个表妹大概投错胎了,跟她那对父母不像一家人。

东西搬完,文禾又把卫生搞了一遍,拖完地,地板再次泛起一股微微返腥类似贝壳的味道,是她熟悉的劣质砖所散发的气味。

她想,周鸣初的家里肯定没有这股气味。

搬完家后,文禾约到了待成交的客户,因为确实是个优质客户,所以经理出面帮她谈的单。

整体还算顺利,带去展厅逛了逛,回销售后在洽谈室拉交情谈细节,最后当场签的代理合同。

合同签完天都黑了,文禾送客户出去,见周鸣初坐在办公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在里面跟人说话。

文禾要请客户吃饭,客户说老婆二胎要回家陪,刚好经理老婆也怀着孕,两方就着这个话题热热闹闹送到楼下,等客户走了,文禾向经理道谢:“我请您吃个饭?”

经理摆摆手,他也要赶回家陪老婆,没空跟下属吃这个饭:“你自己回去把合同整理一下,该报的报,该排的产品给他排出来,看是不是能马上出单。”又问:“裕泰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总经办的孟助理,”文禾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笑着说:“我跟她关系还可以,私下套了一点消息。”

经理看她笑眯眯的,想起她平时确实跟孟珍珍有说有笑,点点头说:“可以,公司内的关系也要做一做,但以后月份不要说那么准确,可以说预计上半年能上线。”

文禾笑笑,并不反驳他。

两人进了电梯,经理想起她已经撤回的辞职申请:“既然决定不走,以后就好好做着,别再动不动提辞职。”说走又不走的人不止她一个,只是经理实在搞不懂她哪来的勇和猛,平时看着存在感不强,也让人对她不提防,哪里知道一鸣就要惊人。

文禾知道她没有冲动的资本,也知道自己鲁莽,所作所为不算一个成熟的职场人,点点头:“好的,我明白。”

只是一出电梯就听到经理跟老婆打电话,嘘寒问暖温柔有加,和职场完全不同的另一副模样。

文禾觉得这个社会有点魔幻,身边冷不丁一看居然全是好男人,个个要回家陪老婆。要不是应酬去得多,要不是混蛋见了几个,她差点又要觉得还是好男人多。

所以最好的自保方式是预设这个社会烂人当道,越是容易动心和交心的人,越要对人三分警惕。

回到销售,见周鸣初往总经办走,大概是要去交待些什么。

文禾低头整理资料,工作群里也发了签约消息,一堆人点赞祝贺还有艾特叫请吃饭的,她逐一回复。

低头忙了很久,周鸣初从她工位经过,手指在护栏敲了敲,过会,文禾跟了进去。

周鸣初到公司前先回了一趟家,问她:“你没开车。”

文禾盯着自己脚尖:“我不想让人看到。”停了会,又说:“我已经把辞职撤了。”

周鸣初正准备处理案头文件,手里又是上次那只笔,笔盖很紧,要用点力才能拔出来,他拖过一份文件问:“合同签了?”

“签了。”文禾见他唰唰签名,笔锋迅速地拖出几笔,大部分文件都是扫一眼就签,直到碰到一份有异议的文件,皱眉看了看,放一边。

文禾站在他对面,看着他浓挺的眉毛和有力的鼻梁,忽然想起个事:“我刚刚那个客户说,裕泰的新型号好像返厂率有点高。”

周鸣初知道这事:“外壳不行,要换材料,他们供应链太差劲,到时候直接换我们现有的。”

文禾轻轻嗯了一声。

周鸣初抬头看她:“你几点走?”

文禾说:“差不多了,等下就可以走。”

周鸣初看看表:“等我十分钟。”

文禾点点头,转身走了。

周鸣初看着她一路走回工位,左右松松脖子,低头继续签名。

时间都掐得紧,一前一后到了负一层,只是文禾有些不安,她想起章茹跟叶总之前就是在这里被偷拍的,所以关门拉安全带,动作格外快。

周鸣初也没多说什么,开出外面大路才问她:“你现在住哪里?”

问了会没听到回应,周鸣初转头,见文禾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我家里还很乱,没收拾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去你那里吧。”

她话说得含含糊糊,脑袋也往车窗那边偏过去,周鸣初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往自己家的方向开。

途中经过便利店,他停下来带着文禾一起进去:“要买什么你自己拿。”

文禾只拿了一支牙刷和一包卸妆湿巾,周鸣初问:“洗发水,沐浴露不用?”

文禾说:“我用你的就可以了。”

周鸣初提醒她:“我家里没有化妆品。”

“我包里有。”文禾包里补妆的基本都有,够用了。

周鸣初没再说什么,结账时,顺手拿了两盒套。

到家后车就停在单元门旁边,文禾见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弯腰在看车轮子,自己动手输了密码,周鸣初过去踹了车轮两脚,也不知道踹出点什么没有,踹完才跟她一起进去坐电梯。

等上了楼,又把她抓过来录了个指纹。

文禾感觉他现在干点什么都带点强制的意味,不给考虑不容拒绝,她被他圈在怀里,整个背都靠着他,不由别过脸,动了动。

周鸣初觉得她像条泥鳅随时要从门底溜出去,就像在床上一样,只是这会多了点心不在焉,于是探究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我口渴。”文禾随便编了个理由,等进了他家,反而镇定下来。

她很喜欢他家里的地板,大尺寸又够光亮,能照清一切,不像她在出租房的劣质地板。

她在这里像参观一样走动,又去看那条鱼,游得不快,但文禾怀疑它的鱼鳍都能割伤人。

她凑近了想看它眼睛,鲨鱼忽然一个打摆撞了下缸,猛地朝她呲牙,吓得文禾往后一退,撞到周鸣初。

周鸣初就在后面站着,移开被她踩的脚,问:“你怕鱼?”

文禾不认:“养在缸里有什么好怕的。”她只是觉得这条鱼不像好东西,故意吓人。

周鸣初看着她不说话,直到文禾把视线调走才伸手扯她到怀里,文禾稳住自己,仰头看他,对他笑笑,短暂得像迎合。

或者说,她什么时候对他笑,都像一种迎合。

刚来公司的时候是一种不太确定的笑,多数时候都是礼节性的,像糊在脸上的一层纸,等他走过就揭掉。想来销售的时候是一种讨好的笑,三分诚实三分困惑再带三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但后面都变成应激一样的挑衅。

到销售后偶尔也对他笑,上下级间的那种,后来有了纠缠和撕扯,就变得毫不客气。

他见过她对很多人笑,包括被那个医生逗笑,但在他这里似乎没有一次是放松和发自内心的,包括现在,也有点飞扬不定的感觉。

周鸣初使了点劲把她掐在身上,感觉她眼睛扑闪地眨了眨,他低头吻她,她配合地往后仰,又把手臂架在他脖子上,他渐渐吻出一种张狂,把她头发全部拨到后面,文禾脸上也慢慢飞起一层薄薄的红,不由推了推他。

周鸣初低头,文禾小声说:“我去洗澡。”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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