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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急不可耐地捉上了荆微骊如脆藕的雪腕,后者脸色苍白,想甩开却没想到他愈加用力,脸上的笑也因酒气晕染地几近扭曲。

“放开!我喊人了!”

“哎呦呦,小娘子不会还没伺候过人,竟这般端着,无妨,爷好好教你——”

话没说完,他就因砸到脸上的一拳飞出去老远。

荆微骊惊魂未定地躲到男人身后,死死攥着他的衣服,熟悉的气息令她无比心安。

冷冽的目光望过去,凝视着那道艰难爬起来的身影,他眼中尽是嗜血的光:“滚。”

朱自泉的酒气因那一记拳头散开大半,眼睛视物终于也变得清明,当看清殴打自己的人竟然是个年纪相仿的人时,怒气登时便上来了:“哪里来的小杂种,竟然敢坏你爷爷我的好事,找打!”

“打我?”樊封冷笑:“能打本王的人,怕是还没出生。”

话音刚落,他丢出随身携带的身份令牌,哐当两下砸到地上,上面由天字亲写下的字钻进眼眶,朱自泉腿肚直发抖。

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立马又瘫软地跪倒,大声道:“北越王恕罪!草民喝醉了酒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眯了眯眼,他感受到了身后人轻微的颤抖,胸膛内的火焰熊熊燃烧:“恕罪?你想让本王饶恕的是你僭越之罪,还是冲撞良家女的罪?”

“是她!都是她!是这个洞天府的伎主动勾引我!”

樊封的笑意更浓了,可眼底的杀意也愈加藏不住:“你说本王的王妃勾引你?呵,好大的脸面。”

朱自泉咻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随着樊封后面的话每一句的落地,他眼睛里的恐惧可更深一层。

“本王记得你,是扬州节度使的儿子,不如本王亲自登门问问朱节度使,他的乌纱帽,戴得可舒坦?”

蛮蛮雀

◎细腰柔骨,最为致命◎

樊封的心狠手辣, 荆微骊这次是真真地见识到了。

因为他徒手废了登徒子一只臂膀。

来自朱自泉的哀嚎充斥着整个洞天府,原本想欲上二楼的人都被拦住,连原先宿在房间里的人也不敢贸然现身, 生怕惊扰了外面的这尊杀神。

荆微骊不敢看, 怯生生地用手捂住了眼。

而她, 最后是被樊封打横抱离的。

缩在他怀里,她“没出息”地哭起来, 纤柔的肩头时不时的一颤,整张小脸都埋在男人胸前的衣服中。

等回到客栈后,圆领袍上的绣纹被水痕浸染, 料子也早就变得皱巴巴。

将她放下来,樊封没着急换衣服,而是就这样静静地拥着她, 大掌抚在她后背, 轻轻地顺了一遍又一遍。

待她呼吸终于平缓, 也没再听见哭腔后,他才道:“没事了,别怕。”

简短的三个字,成了压倒水坝的最后一块坠石,荆微骊再度将脸隐如他肩头, 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哭相。

樊封无奈, 只得继续安慰,只是吐出来的字眼, 与其形容是柔情蜜意,倒不如说满是北越王的汹汹威焰:“欺负你的人, 我不会饶过, 他不会能活到我们回京。”

“别, ”心里猛一激灵,荆微骊下意识直起身子,双手捧上他的脸,明明又怯又怕,却还是坚定道:“其实打一顿就可以了,最好别出人命。”

樊封没出声,继续听她说着。

“我、我知道你以前杀了很多人,我知道那些人里面许多都是玉国的敌人、是你的敌人,你杀他们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可杀的人、沾的血就算再多,我也还是希望你别将这件事看得那么稀松平常。”

哽咽一声,她咬了咬下唇,眸光流转,水色潋滟:“我不清楚那种感觉应该怎么描述,可我知道,我喜欢的樊封不是个以见血为乐的鬼将军。”

她这番话斟酌了许久,甚至从刚与他成亲的时候就有了雏形,可那时候没有契机,她也觉得说不说都无伤大雅。

可现在,她又觉得还是得讲出来。

他上过战场,手上过了许多条命,他眼下的一切都是刀光剑影里拼出来的,这些她当然都明白,她比他还要珍视这一切。

可就是因为珍视,她才越惶恐。

姐姐曾说他心狠手辣,可她又将他的柔软看得一清二楚,她也不真是什么见终生皆怜悯的菩萨,她更怕那些乌黑的血会玷污他。

在她心里,他的剑可以杀敌国的谍人,可以杀反贼叛军,可那种不值一提、蚊虫般的小角色,倒真不必过他的手。

怕自己讲得不够清楚被他误会,荆微骊欲再开口,可唇瓣又忽得被噙住。

这个吻来的突然,却细密绵长,她以为的狂风骤雨没有出现,有的只是男人宛若潺潺涓流般的情谊。

吻到情迷意乱之时,樊封主动分开,可吻却没有停下,而是沿着她的嘴角到了下颌。

继而,又转战至脖颈,最后才停在她的锁骨周围流连忘返。

唇齿厮磨着她娇嫩的肌肤,荆微骊试着想推开他,可是手才刚抬起来就被人桎梏住,无奈之下,她便只能软着调调求饶:“癸水还没过去呢,不行的。”

“我知道,”樊封停了动作,抬眸冲她笑笑,凤眸依旧漆黑深邃,依旧倒映着她精致的面庞:“阿骊随了我这次吧,我保证不欺负你。”

欺负二字被他念得低喑暧昧,滚烫的热气也被顺势推到了荆微骊胸前,不知何时,原本整齐的领口早就变得松松垮垮,在面前人的刻意为之下,雪白的肩头欲露不露。

没有真的去推开他,她的身子再度颤抖起来,眼窝嫩粉,瞧着甚是好欺负:“那,就这一次。”

“嗯,就一次。”他又笑了。

荆微骊和樊封是在三日后才回的京,依旧是走了水路,包下了一艘船。

抵达港口时,也早就临近傍晚。

荆微骊昏昏欲睡走不动路,赖皮地缠进男人怀里让他抱自己,而架着马车前来接人的下属们也早就见怪不怪,都懂事地别开脸,不敢看一眼。

将她送上软垫,樊封却又走了下来,看向满脸严肃的耿唐,他淡淡道:“何事?”

耿唐直言:“您在扬州打了节度使之子的事被温丞相得知了,今早在朝上他就此事参了您,想来明日更会变本加厉。”

樊封冷笑,并不意外:“本王知晓了。还有,这件事别让王妃知道,她会多想。”

“遵命。”

回到马车里,樊封的掌背蹭上那张熟睡的面颊,怕将她扰醒,他动作很轻。

视线掠过她的耳垂,心里又开始泛痒。

他侥幸地想,只是亲一下,应该没事吧。

这样盘算着,他俯下腰身凑过去,可还没触及,就被一只手果断地推开。

与之而来的还有荆微骊冷冰冰的声音:“没完没了了是吧?”

樊封莞尔:“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稍微撑起身子,荆微骊平视他,在寥寥月色的光辉中对上那双瞳仁,鬼使神差的,她很想吻他。

羞耻心令她作罢,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拉住男人的手,小声道:“刚刚耿唐在马车外面对你说的,我都听到了。”

樊封扬眉,面上神情不动声色:“只是小事而已。”

怕她真将这事揽到自己身上,樊封解释:“温彪想抓我错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没有扬州的事,等回到荷京未必就是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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