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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窗外的风呼啸,敲击着窗檐。

房间里的时间和空间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岑眠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再有动作,她没了耐心。

“程珩一。”

“嗯。”

“不继续吗?”

“……”

见他陷入沉默,岑眠眉心蹙起,突然意识到不妙,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你真的不行?”

“……”

“不是。”

程珩一的嗓音异常沙哑,嗓子眼里仿佛含了颗颗石砾。

不是不行,是不敢。

她是纯白的栀子。

他将内心的欲望、肮脏和丑陋,压抑了多年,直到压抑成了习惯。

没有人知道,在多少个幽暗雨夜,程珩一如何压抑他腐烂的冲动——

轻吻她。

占据她。

将她拽进他所在的深渊。

两个人相贴紧密,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那温度,几乎灼伤她的肌肤。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忍着对未知的胆怯。

“你有过其他人吗?”

明知道不该问的,问了也许会让她难受,但还是问出了口。

“没有。”

“只有你。”

程珩一答得干净。

岑眠满意了,轻轻笑起来,她仰起脖子,找到了男人的唇,吻了上去。

不用她再多做什么,程珩一咬住她的唇瓣。

他的指尖清凉,轻轻划过细腻白瓷,染上一抹抹红。

“……”

元宵过后,沈平山一大早便开始准备叫程珩一带回北京的东西,白溪塘的一些土产,茶叶和当地清凉解毒的药材,就连吃早饭的时候也坐不住,想起什么要去拿。

程珩一轻抿唇,开口道:“我们今天不走。”

白夜

闻言, 沈平山眉眼染上喜色,孙子留下来多陪他,自然高兴。

“哎呀, 要多住几天啊?那什么时候再回去?”

程珩一:“不回去了, 以后就留在白溪塘。”

沈平山更乐了:“开玩笑让我高兴呢。”

“没有,真的。”

沈平山的笑意顿住了, 忽然, 他用力地摔了筷子。

“沈幺!”

岑眠扒拉着碗,喝稀饭,默默又夹了一筷子菜, 继续吃她的。

她已经习惯了阿公的脾气, 反正骂不到她的头上来。

岑眠抬起眸子,和坐她对面的程珩一对视一眼,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程珩一没搭理她。

沈平山质问:“你留在白溪塘干什么?喝西北风?”

程珩一淡淡说:“镇医院给了我聘书, 下个月就去上班了。”

“你他妈的!”沈平山气得拍桌子, “这么大的事, 你不跟我商量就自己做决定?”

桌子上的一颗鸡蛋被他拍得咕噜咕噜滚起来,岑眠忙一手按住鸡蛋,顺便剥起来。

鸡蛋刚刚从蒸笼里拿出来, 滚烫得不行。

岑眠细细的手指抵在鸡蛋上,跳着舞。

程珩一伸手, 拿过她的鸡蛋,手指感觉不到烫似的, 慢条斯理帮她剥鸡蛋。

沈平山的话就跟耳边风般吹过。

沈平山更气了, 颤颤巍巍指着他,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不要我管了!”

岑眠怕他气背过去,出声说:“阿公,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留下来多陪陪你不好吗?”

沈平山瞪大眼睛看她。

“你们?”

“你也要留在白溪塘?”

岑眠眨眨眼,点了点头。

“……”沈平山忽然沉默,深深地看着岑眠。

程珩一将剥好的鸡蛋,放进了沈平山的稀饭碗里。

沈平山年纪大,记性不好,每天早上都要吃一颗鸡蛋。

他不再说话,把鸡蛋吃了,粥喝了,放下碗,负手出门。

岑眠松一口气,以为这就过去了。

但其实并没那么容易。

往后他们留在白溪塘的每一天,沈平山在家的时候,脸都拉得老长,也不和程珩一讲话,就算要讲,不是让岑眠传话,就是问他什么时候滚?

程珩一下个月才去镇医院就职,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忙前忙后,把破败的老屋好好休整了一番。

原本他还打算请施工队,在老屋旁边建了一个单独的卫生间,省得以后每次洗澡和上厕所都要往外跑。

程珩一和沈平山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主要还是修给岑眠的。

只不过施工队刚来,沈平山就把人赶走了,不让建。

施工队的队长白跑一趟,但到底尊敬沈老村长,没什么太大的不满,反而玩笑说:“老村长,你也太不晓得享福了,新屋那么大不去住,孙子要修厕所也不让。”

“哼!”沈平山睨一眼在旁边满脸无奈的程珩一。

“我在这里享什么福,他要是有本事,就该带我到北京去享福。好好一个青年,不在外面闯荡,非要跑回来。”

“……”

白溪塘就那么大,程珩一在家里待久了,大家也就都知道,他不走了的事。

施工队队长跟着一起劝。

“这倒是真的,村子里要啥啥没有,有本事的想着往外跑,幺儿你咋还回来呢。”

程珩一这几天耳朵都听出茧来了,沈平山不跟他说话,就撺掇其他人来给他做思想工作。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塞给施工队队长,“麻烦您走这一躺了,过两天再联系。”

队长拿了钱,闭了嘴,也不掺和沈老村长的家事了,乐呵呵地带着兄弟们下馆子去。

岑眠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去了白溪塘学校教书。

说来也巧,元旦过后,刘校长刚请来的新语文老师就辞职说不干了。

新来的语文老师家不是白溪塘本地的,是城里来的。

一开始还满怀一腔热血,但日复一日也挨不住了。

加上学校里老师住宿的条件又差,教的那几个学生还都是混不吝的,也不认真学习,不过半年,热血就凉了。

语文老师要走时,刘校长没有挽留,反而很感谢她,如果她不来,这帮学生语文课只能自习。

刘校长对于让岑眠来代课,也是感谢又抱歉,一个劲地说等他抓紧找来新老师就好了。

岑眠说不用找,她可以一直教,刘校长不信。

他是明眼人,从岑眠的穿着打扮,气质谈吐里就能看出来,她肯定是出生在富裕家庭里的女孩子,吃一两天的苦当作体验生活可以,哪里一直挨得住。

谁会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来教这帮混不吝。

不光是刘校长这么认为,白溪塘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见到她都问:“这次准备玩多久呀?”

岑眠每次都是笑笑说:“不走啦。”

大家都以为她是开玩笑,也跟着笑笑,没有人相信她是真的要留下来教书。

某天早晨,白溪塘的邮递员送来了一个快递信封。

岑眠看了眼寄件人是柳芳芳。

前段时间她们各自忙各自的,把张疯子的事情给忘了脑后,岑眠来白溪塘前,忘了找柳芳芳要他的样刊,等她想起来,只能麻烦柳芳芳邮寄来。

白溪塘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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