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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元若都准备早点开车回去,闻姐却过来了,特地来知会一声,有人给她拉了一桩长期生意。
“怎么回事?”元若问。
“姜云给你找的,”闻姐笑道,“她们公司待遇不挺好的么,下午茶那些都有,最近想换换口味,在找麵包店甜品店啥的,这瞅着有机会,她就给你截下来了。”
姜云,她们的共同朋友,跟元若关系要好,以前日子难过那会儿,这人没少帮衬元若。对方如今在培盛汽车集团上班,近几年混得风生水起,爱情和事业都顺遂,比闻姐还出色。
她还是很有心了,这种小事哪是设计部经理该管的,就是想着元若开店不容易,能帮的都会帮。
元若倒有点不好意思,除了上次在日租别墅见过面,她很久都没和姜云她们小聚了。
闻姐解释:“我就是打电话的时候听她提了一嘴,正好过来有点事,想起了就跟你说一下,她晚点肯定会联系你。”
“行,到时候再跟她谈。”元若应道,又问闻姐来做什么事。
“我家那口子在这里订了日料,让今晚去吃,我这不来了么,他加班去了,估计得晚一个小时才能来,我就到你这儿转转。”闻姐说,满脸笑意。
元若亦笑笑,聊了些别的,让闻姐去里边坐。
聊到一半,闻姐问起了沈棠。
“她在家里,今天来不了。”元若说,又解释缘由,“待在家里正好复习,来这边不方便。”
闻姐对沈棠不太了解,但对沈棠的印象很好,不免多问了几句,听到元若讲到沈棠要考研,还疑惑成绩那么好不应该保研么。
“她大一生病缺考了高数,没能赶上。”元若说道。
闻姐哂道:“她肯定能考上,问题不大。”
聊天话题一直围绕着沈棠打转,三句话里有两句都在谈这人。元若渐渐就没话说了,不知道该怎么讲,她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以前一提到沈棠她就觉得欣慰,有成就感,但这次没有,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她不大想再聊这些,可终究还是没把话题转开。
闻姐感慨地说:“那孩子真不错,四年前我还反对你收留她,现在看来也挺好的,对你也知心体贴,没白养。”
元若无言应对,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沈棠一直都自立,她不过出了点钱而已,哪里是养。
闻姐走了,店里只剩下她和赵简。
收拾东西要走时,赵简又问起了沈棠。元若顿了顿,没有应答,当做听不见,推门出去,径直开车回家。
次卧的新空调已经装上,沈棠在厨房里做饭。
元若边换鞋边转头望过去,而后敛起目光,兀自去做另外的事。
晚饭还算丰盛,四菜一汤,都是沈棠做的。
坐在饭桌上,两人都没什么话可说,多数时候都是沈棠在问,元若有些思绪不宁。
十点多,朋友姜云打电话过来,告知白天那件事,元若自是愿意。
这种长期合作的单子都要签合同,过两天元若还得去培盛汽车集团跑一趟。
接下来的一阵子变得忙碌起来,虽然培盛在蛋糕店订的东西不算多,但店里只有元若一个烘焙师,每天要做一大堆麵包蛋糕,还是有那么累。
日子太充实,元若慢慢就把先前的意外抛诸脑后,不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而在这段时间里,沈棠出去了两天,到隔壁市参加比赛。
分别使得那些似有若无的怪异感觉消散,再见面好像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晚上回家做饭,沈棠一如既往地到厨房帮忙,她俩聊了会儿。元若问及比赛,沈棠回道:“是之前辅导员给我推荐的,含金量还可以,得了奖可以写在简历上。”
元若搅了搅锅里浓稠的粥,柔声问:“还有一个多月,之后有什么打算?”
“复习,出去走几趟,”沈棠说,“应该还会有别的事。再看吧。”
这人向来自律,元若不担心,就是随便问一问。
七月份很快就结束,随后迎来更加难熬的八月,多日不断的高温让整个c城都犹如炙热的火炉,南方湿热的天气教人难受,离了空调就浑身不舒服。
睡得早醒得早,元若躺在床上没起来,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状态。
她不喜欢穿睡衣或睡袍,全身上下就一件细吊带和热裤,两条长直的白腿交迭着,头髮松散。她翻了个身,细吊带往上缩,露出冷白的细腰,身形微微佝偻着。
静静躺了许久,这才坐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少有,往常她醒了都会起床,而不是懒散无神地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她去浴室洗了个澡。
热水有点烫。
元若控制不住要去想晚上那个奇怪的噩梦,可就是回想不起来,全都是模糊的。
迎着热水衝洗,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平复下不安的心情。
夏天衝凉费不了多长时间,两三分钟就能结束。
元若胡乱抹了把水,拧上开关,思绪纷乱地扯下架子上的毛巾,随便擦了几下就要穿衣服。
墙壁侧面的镜子上有水雾,但还是能看得清。
元若在里头瞧见了自己,怔了怔,脑海里一闪而过早些天无意看过的那一幕。
她不由得抿紧唇,抬手抹抹镜子表面,接着围上浴巾,甩甩湿漉漉的发尾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