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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到王府的第三天,江初雨收到江平生托人递来的信,说想他了,让他回府聚聚。

看完江平生写的信,江初雨都气笑了,他不知道江平生到底哪来的脸,在做完这种事后还好意思说想他?

江初雨置之不理,没想要回去,却托雪梅找上王府管家宋叔。

江初雨也不卖关子,见到宋叔便开门见山道,“宋叔,王爷在府上吗?”

宋叔是老王爷的人,看着柳寒桑长大,在他离家建府后跟着过来了,在王府的地位非可一般,后院明里暗里找他的人不少。

但宋叔忠心柳寒桑,对来打听消息的夫人,一概做不知。

宋叔以为江初雨也是想从他这儿探听消息,脸色便冷了下来,声音也冷冰冰的,“什么事?”

整个摄政王王府就是一个等级分明,纪律,森严的大宅子,江初雨来了几天,无论是各个院里伺候人的小厮婢女,还是府上不停巡逻的侍卫,都极度有序,就跟话本里被妖怪下了降头的人一般,不私言不妄议,和江家的懒散形成鲜明的对比。

所以江初雨见宋叔是这般反应,还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再开口时心中惴惴,“有些事我需要找王爷说。”

宋叔没急着回话,而是定定地盯着江初雨看,眼睛上下转动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是在审视他说的话的真假。

江初雨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此时只觉得宋叔的视线像刀,一下下剜在他身上,叫他难受。

“宋叔,”江初雨受不了这种看犯人的打量,没忍住再开口,“若是王爷不便,您替我传话也行。”

江初雨以为宋叔会说好,结果宋叔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你跟我来。”

柳寒桑今日难得清闲,不用去操心国家大事,正好最近天气好,他便叫人搬了把躺椅到院子里,又去寻了本书,边晒太阳边看书了。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

从十五岁随军出征,这些年柳寒桑不是在行军路上,就是战场上与敌厮杀,后面好不容易铲除边疆危害,又临危受命成了摄政王,自此弃武从文,替小皇帝守着这江山,独处时间是越来越少。

影十三报告宋叔领着江初雨过来时,柳寒桑是有些不耐烦的,觉得被打扰了。他想了下江初雨是谁,又晾了他一刻钟,才让十三去开门。

宋叔将江初雨带来后就走了,说让他在这儿等着,王爷若是要见他,自有人来开门。

江初雨没敲门,乖乖站着,一站就是一刻钟,等院子门被打开时,他腿已经失去知觉,稍一移动就跟被无数针扎似的。

但江初雨表情没变,冲给他开门的人笑了笑,“还请您帮我带路。”

江初雨不认识这人,不过秉持着不得罪人的原则,态度谦卑一点没坏事。

影十三瞥了江初雨一眼,没出声,沉默地带着他往里走。

柳寒桑倒没再躺着了,拿着书站在树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才回头。

江初雨视线和柳寒桑在空中交汇。

影十三将人带到便退了下去,因而现在院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江初雨还记得那个不小心冲撞柳寒桑的人的惨状,这会儿看到柳寒桑他还是会打哆嗦,并下意识想逃。

不过江初雨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想得罪柳寒桑而遭报复,更不乐意回到江府,既然如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江初雨走上前行礼,“王爷。”

柳寒桑声音淡淡,“听宋叔说你找我有事?”

“是的。”江初雨从袖子里拿出江平生写给他的信,弯腰双手递给柳寒桑。

柳寒桑眉头微皱,拿起粗略看了看,“你要回府?”

柳寒桑正准备说这种事不用找他,就听江初雨拒绝了,“不是。”

江初雨抬眸看柳寒桑,话说的很直,“江平生把我送给王爷,我想肯定不是让我讨好你那么简单,今天叫我回去必定是想问别的事。”

“初雨进了王府便是王府的人,一切但听王爷吩咐。”

柳寒桑听笑了。

江平生在京城一直是个传奇人物。

早年殿试被皇帝钦点探花,一举扬名,官场情场双得意,很长一段日子里他都是大家羡慕的对象。

那时柳寒桑还小,跟着他爹参加过江平生举办的宴会。他其实办的很不错,照顾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喜好,也全程陪着,来参加的人都很满意,挑剔如他爹,回家后也夸了江平生一句。

但柳寒桑就是喜欢不上江平生,总觉得这人披了张皮,叫人觉得不适。

这种感觉在柳寒桑再一次去江府,看到他对江夫人的态度而达到了顶点,自从柳寒桑再也没去过江府,在他爹病逝后,更是断了跟江府的往来。

那其实是一件很小的事,可因为有对比,落在柳寒桑眼里就有了别的意思,而后面发生的事证明了他的想法:江平生确实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江初雨说完那句话后就低下了头,他只听到柳寒桑笑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如今半天没得到答复,他也不敢催问,怕像当年惹怒柳寒桑的那人那般,会被他叫人砍断手脚。

光是想想,江初雨就头皮发麻。

院子里霎时变静,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兼有鸟儿轻啼,虽是婉转,却叫江初雨觉得用人用木棍敲打他的心,让他心跳如雷,四肢发冷。

江初雨说不出话来,觉得他是等待凌迟的犯人,在这儿多呆一会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江初雨开始后悔过来找柳寒桑时,他终于开口出声了,“有趣。”

江初雨没傻到去问为什么,仍低着头,态度谦卑的等着柳寒桑说话。

江平生打的什么算盘,柳寒桑一清二楚,江初雨自然也猜的到江平生为何如此,只是这些话他并不会主动跟柳寒桑说,因为江平生怎么想的是一回事,要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而他若是说了,这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以柳寒桑的聪慧,江初雨知道他一定能想得到的。

然而任江初雨怎么想,他都没料到柳寒桑在说完那句有趣后,就没再说别的,而是挥手让他走。

江初雨不解其意,觉得柳寒桑奇怪。

不过柳寒桑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再说,也不太合适,所以江初雨听话地走了。

江初雨一走,柳寒桑脸色瞬间冷了,他抬手一挥,影十三静声出现,单膝跪在他腿边,“主子。”

“去查查江平生。”柳寒桑冷笑道,“着重查他近些年来往的人。”

影十三点头,“遵命。”

影十三应声离开,柳寒桑的脸色却不见变好,而是紧盯着江初雨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初雨离开柳寒桑的院子就直接回了凛冬阁,雪梅正坐在树下绣帕子,江初雨闲来无事,索性坐了过去。

雪梅吓了一大跳,忙要起身请罪,江初雨皱着眉摆手,“雪梅,我说过不要有这么多规矩。”

雪梅听后,仍固执道,“这是规矩。”

“当真无趣。”江初雨撇撇嘴,已然有些不开心。

雪梅继续请罪,江初雨不想再听,抢在她说话前拿起她绣了一半的帕子,笑了一下说,“你绣的真好。”

“奴婢手拙,绣的一般。”雪梅接话道,“水天楼的陈夫人绣的才好。”

江初雨闻言来了兴趣,“有多好?”

“陈夫人出声江南刺绣大家,女红数一数二,京城怕是无人能与之相比。”

江南陈家,江初雨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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