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沈银和沈铁笑得花似的,齐齐点头:“喝到啦!可甜可甜。”
沈铁还抱抱自己的小肚子,喝太多了,走不快。
沈金看着两个弟弟空着的双手,傻眼了:“沈安没说给我带一点儿吗?你俩没说那麻是我割的吗?”
这话问出,看两个弟弟对视一眼没回话,沈金的心,哇凉哇凉的。
“不带这样的,明明说好了的,我上次还省油渣给他俩吃了。”
眼看着他嗷一声要嚎了,沈银和沈铁才嘿嘿笑了起来。
沈银从肩上提溜起一根细细的麻绳,真细,跟衣裳还一个颜色,不细看压根看不到。
麻绳一提溜起来,往脑袋上方一绕,原本斜挎在他背后的一个竹筒就被提了出来。
“给,阿姐和二哥让给你带的。”
沈铁在一边笑嘻嘻补刀:“阿姐说了,要等你嚎了才拿出来。”
沈金一看到那竹筒,眼看就要嗷出来了,嘎一下收回去了。
“拿来拿来。”竹筒装的,肯定是糖水。
知道自己有糖水喝了,沈金哪还管沈宁瞧不瞧他笑话啊,从沈银手里接过竹筒,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重量,眼睛就亮了。
揭开上边的竹盖,看到挺大一个竹筒,足装了八分满,鼻子还没凑近已经闻到了一股子特别的甜香啦,抱起来就往嘴边送。
咕嘟一口,美得他差点冒泡:“好甜!”
他喝过的最甜的糖水。
沈宁一定给放了好大一块麦芽糖化在里边。
沈金美滋滋笑起来,又喝一口,宝贝的盖上了:“我留着慢慢喝。”
这回换沈银和沈铁眼馋了,要不是刚才在山上二哥问还要不要,给添了一回,把他俩喝得太撑,真想当场就跟三哥再讨一口。
阿姐化的这糖水特别甜,又香又甜,反正比过年的时候娘给化的好喝。
沈银凑过去跟沈金商量:“三哥,我帮你带回来的,等会儿分我也喝点不?”
“你不是喝过了?”沈金瞄他肚子:“没少喝吧?”
沈银嘿嘿笑:“还想喝,三哥,我现在不喝,等会儿你分我一点呗,就一点。”
沈铁凑热闹:“也分我一点点。”
沈金把竹筒往怀里一捂:“不干,你俩都喝过了,不许盯着我的。”
割了两大捆麻呢,还给沈宁笑了一回,怎么也要喝够本。
沈金抱着那个小竹筒,脸上美得不行,心里更美。
沈安和沈宁还是理他的,糖水也没落下他,这么大一竹筒,嘿嘿,不愧他特意从嘴里省下的油渣。
酱干
得了沈安和沈宁给的一竹筒糖水,沈金就跟得了兄妹俩抛过来的一根橄榄枝似的,多少天都没往沈安那边去了,得了这一竹筒糖水,就跟被解封了一样,下午留了沈铁在家里看着沈甜,带着沈银就又去割了两捆苎麻,然后美滋滋的背着麻上了山。
当然,还带上了洗干净了的竹筒。
没看到沈安,只看到坐在院外剥麻的沈宁,他还有些奇怪,对着沈宁的时候还是存了那么三两分别扭的,开口就问沈安在不在。
自然是不在。
“跟我大嫂进山去了。”
至于进山干什么,沈金是不敢问的,问的话沈宁一准要说:‘我们又没有地,不进山讨生活吃喝什么呢。’
他准要碰一鼻子灰,才不问。
把竹筒还给沈宁,也不好意思说谢谢什么的,就把苎麻放下,自己往铺着石头的地上一坐,帮着剥麻就是了。
当然,下午来帮忙剥麻的孩子不止沈金和沈银,早上喝了糖水的那一群呼啦啦全来齐,桑萝和沈安背了两背篓魔芋回来的时候,几个孩子已经把之前用石块垒起来的那个山泉池的另一面也简单用石块封了封,水满了可以流出去,浸在里边的苎麻用石块略压了压,不会被冲下去了。
刮麻的刀也不缺,几家的大人都知道孩子们在沈家长房这边一人得了一大碗糖水,男人伐树什么的没二话,孩子们去帮着剥麻,家里人就直接让把家里的取麻刀带上。
三麻流水浸一二个时辰就行,桑萝和沈安第二趟回来的时候,几个小的孩子还在剥麻,大一些的孩子已经人手一把取麻刀,坐在地上利利落落的刮起麻来了。
刮好的麻是要晾上的,桑萝寻思着是不是把晒在院子另一侧几根树之间系着的粗麻绳上的衣裳收了,二牛就笑着说:“沈大嫂你别忙,我婶儿还有卢阿奶和陈阿奶都说过了,等刮好麻让我们回家扛竹秆来,你们晒麻这几天就先借你们用,到时候就在院墙边架上就行。”
这省了桑萝不少事,她笑道:“那可好,替我跟你婶儿带个谢。”
二牛的婶儿,就是施二郎媳妇了,自打一起采了几天菌子,很觉得自己跟桑萝是有几分深厚交情的,平日里对桑萝也颇照顾,菜就没少往这边送,当然,豆腐渣之类的,从前是陈家有,现在施家和卢家也会得一些。
二牛听了桑萝这话,挠挠脑袋,笑笑应了,就埋头接着干起活来。
桑萝也顾不得他们,她要抢着能挖魔芋的时候尽可能的多存魔芋干,一天挖两趟魔芋,再捡捡酸枣找找拐枣,回来还要加工,时间是排得满满当当。
……
十五块压酱干用的板子,陈有田中午没休息,半下午就让陈二山送来了十块,他也不知道桑萝是干什么用,只桑萝叫他先做这个,他就紧着做好了多少先送了多少过来,好叫桑萝能先用着。
桑萝从山里回来,看到送来的这十块板子就乐了,破天荒的半下午就提前泡上了豆子,又带着沈安去找了几块大小和那木板子差不离的石板抬回了家。
打发了沈安跑了趟陈家借了弯刀和剪刀来,把原先家里做晒架剩的一些竹子搬了出来,在院子里劈成了一大堆和灶台等长,手指粗的竹条,细细把毛刺削了,洗晾备用。
做完这些,关了门在屋里把停做神仙豆腐后就洗得干干净净晒好收起来的滤布取了出来,剪成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方方正正的块。
一张滤布剪完了也没够,又另找出没用过的新布来,依样剪了足有一百多张才罢手。
沈宁看着她剪刀咔嚓咔嚓的,好大几块布就全成了布头,瞧得嘶嘶直心疼。
桑萝笑:“有大用场的,晚上你就知道。”
不可否认,她折腾的这几样准备工作就把沈安和沈宁的好奇心吊了个十成。
晚饭后把酸枣糕和第二天要送去东福楼的素毛肚做好等凝固了,桑萝算着时间看了看豆子的泡发情况,看着差不多了,就开始动手磨豆子。
沈安和沈宁都知道大嫂今天是要做新吃食的,也挺激动,跟在边上打下手,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帮下来,有点懵了。
“大嫂,这不还是豆腐吗?”
桑萝笑了起来。
直到点豆腐的时候,她取出白天买的盐卤敲下一小块,敲碎后再取小块中的小小块,放进石臼里捣成细粉,沈安和沈宁才瞪大了眼:“大嫂,你要换一种东西点豆腐吗?”
兄妹俩不认得盐卤,但天天看桑萝用的都是石膏,两者的区别还是瞧得出来的。
“对,这个叫盐卤,换这个点豆腐的话,做出来的豆腐质地不同,可以叫老豆腐,不过咱们豆腐框子少,明天一早还有定量的嫩豆腐要出,所以今晚先不做老豆腐,咱们做酱干。”
当然,石膏点的豆腐也是能做酱干的,只是口感上会有些区别,桑萝这是要做老豆腐了,顺道把盐卤也买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