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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混帐

萧驰野说着不累,还是在低语里睡着了。他替换到二营休息的时间很紧张, 因为洛山跟端州挨得近, 马道通畅,才能赶回来跟兰舟睡一觉。

后半夜伴随着几声遥远的春雷, 雨越下越大。萧驰野心里有事,寅时就醒了。沈泽川蹭着他的鬓呼吸匀称, 睡得熟。萧驰野听了会儿兰舟的呼吸声, 莫名不甘心。

沈泽川半醒着嗯出声, 他喜欢把鼻音拖长, 每次都说不清是痛还是爽。萧驰野咬他,让他在微促的喘息里轻晃。

“别咬, ”沈泽川没睡醒的声音微哑,眼睛都没睁开,含混地念着, “红了。”

还真红了。

沈泽川清醒了些, 被压得没处躲, 挨着力, 像是被雨侵袭。他们间没距离,那汗漫到了胸口, 把被褥都渗得发潮。

萧驰野俯首, 把耳贴在兰舟的唇边。

沈泽川要坏了,在这湿黏的氛围里,知道萧驰野想听什么。他混杂的鼻音说着爱,含情眼溢着迷离, 在浪潮的拍打里颤抖到断续。

太默契的坏处就是离开片刻都会狂浪,要餍足,拿欢愉弥补分离的间隙。

萧驰野想要。

还想要。

“嗯——”

沈泽川没忍住,湿着的脖颈微仰,那是承受时的脆弱。

雨声嘈杂里,檐下走近个蓑衣。门响时沈泽川抬手揪垂帷,但是在半空就被捉住了手腕。萧驰野提着他的手腕,晒深颜色的手臂有力地固定着他。

门外的人等了片刻,又敲了敲门。

沈泽川压抑地说:“不是……不是费……”

萧驰野才不在乎门口是谁,他想要,他要霸占。只有他能看,能咬,能用力地让兰舟求饶。

两个人交错着鼻息。

“川儿?卯时二刻了!成峰要下地去看田,你去吗?去的话我给你把氅衣备上,你喝了汤再过去。”纪纲起得早,拳都打了几套,提着汤就过来了。

萧驰野懊恼地“嘶”了下,把多余的东西推开,禁锢着兰舟。

太深了。

沈泽川无声地念着。

阿野,太——

他偏头把酣畅的大喘都埋在被褥里,藏进雨声深处。

萧驰野也在喘,他在那沉重的喘息里危险地笑出声,没停下来,欣赏着兰舟颈侧的潮红。

要命了。

萧驰野恶意地想。

他因为这样的占有爽到了。

纪纲没听见动静,转身问费盛:“府君昨夜几时睡的?”

费盛心想这我也不好说啊,他给纪纲的鸟笼打着伞,说:“歇得挺晚的……这几日余先生回来了,要跟府君说六州衙门的事情。”

“昨日不是早早就退了吗?”纪纲担心沈泽川在这场春雨里病倒,“犹敬这次回来得待到雨停,办差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这么个理,”费盛附和着,“师父您老人家最明白。”

费盛只想赶紧把师父送出院子,二爷还在里头,一会儿碰见了,那不就完了?他把纪纲的鸟笼提了提,说:“师父,这鸟怎么看着不精神,别是给冻着了!”

“吃饱了就犯困,这鸟跟丁桃的麻雀一个德行。”纪纲这么久都没听沈泽川应门,愈发担心,说,“屋里头也没人伺候。”

“要不我送您到偏厅坐坐?咱们喝几杯热茶,主子一会儿就该醒了。”

纪纲把鸟笼提回来,在费盛接汤的时候背起只手,说:“我坐不住,到元琢那头看看去,药还熬着呢。一会儿川儿醒了,你问问他出不出去,这么大的雨,我得跟着。”

费盛连声应着,弯腰把纪纲往廊子里送,好不容易看着纪纲出去了,赶忙提着袍子往回跑,贴着门小声喊:“二爷,卯时三刻了,待会儿辰时先生们就该到了,咱们府君——”

那门“哗”地向两侧打开,萧驰野罩着松垮的袍,颈间还余着红,汗都没退干净。

费盛哪敢直视,立刻退后行礼,说:“给二爷请安了!”

萧驰野顺手拿了边上候着的热帕子,擦拭着颈间的汗,说:“卯时就催,你主子平时睡得晚,又睡得轻,经得住你这样折腾?”

费盛应着,说:“还是二爷想得周到!”

萧驰野把帕子扔回託盘间,正欲再说什么,忽然看刚离开的纪纲原路返回,都到廊下了,站在尽头直直地盯着这边。

费盛回头一看,心道娘嘞!

纪纲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费盛看纪纲脸色铁青,想退,又想二爷看着呢!于是大着胆子挺身而出,拦着纪纲,赔笑道:“师父什么东西落下了?随便打发个人过来就成了,怎的还专门走回来了,雨下这么大!”

纪纲左右绕不开费盛,猛地攥起费盛的襟口,把高自己一头的费盛硬是提到边上去了。

萧驰野说:“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纪纲断喝道,他双手颤抖,看萧驰野这副浪荡样,仓皇地退了半步,指着他说,“你怎敢、你怎、敢!”

他早从上回的鞭罚里就觉出不对了,只是不敢拿那些念头去想沈泽川,所以百般安慰自己,没承想还是被迎头打了个蒙。

那是沈泽川!

纪纲背部淋着雨,既觉得荒唐,又觉得惊怒。他耳边“嗡嗡”地响,像是被人一巴掌抽在了脸上,站不稳似地又后退一步。费盛把师父搀扶住了,可是纪纲甩开手,喝问道:“你知道?你是不是知道?!”

费盛强笑道:“这……”

纪纲把鸟笼掷在地上,鸟惊乱地在笼子里扑腾,滚了几圈跌在阶下。他的手抖得厉害,刚猛犹存,出拳时劲风扑面,打得萧驰野齿间渗出血腥味。费盛已经扑了上来,抱住纪纲的手臂,喊道:“师父,师父息怒!”

雨声劈里啪啦地响,萧驰野用舌尖抵着血味,说:“师父要打我,我甘愿受着,师父要我跪,我也甘愿跪着。但倘若师父还想给兰舟找门亲事,这事谁也办不了。”

纪纲今年旁敲侧击,不敢把沈泽川催得太紧,又悬着颗心,在茨州物色了几家姑娘,给沈泽川信里都提了,沈泽川没应,只说身边有个体贴人。纪纲到端州迟迟没见着这个“体贴人”,都疑心是不是沈泽川在哄自己,岂料还真有!

“你这混帐……”纪纲挣脱手臂,勃然道,“我打死你个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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