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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没良心的人是你(叶北熙VS叶北莚觉得太刀可以跳过)

 

“四层重症医学科到了,请走好。”

电梯机械女声一字一顿报楼层,轿厢门缓缓向两侧拉开,刚开启一条缝,叶北莚拖着拉杆箱就向外衝。

四个轱辘滑过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声响,icu病房门口的人抬头看了眼她。

早查房刚过,家属把铺盖卷收起来藏在消防通道楼梯间。人都坐在病房门口的金属椅子上。

叶北莚皱了下眉,拿着手机边拨边四处张望寻找。

有个和她差不多模样的姑娘挂断了电话,从角落里迎着她走出来。

油腻的头髮胡乱在脑后揪了个丸子,披着羽绒服,趿拉双粉色塑料拖鞋。

叶北熙说,“我在这陪了两宿,眼都没合,扛不住了。你替我班,让我回家洗把脸去。一会医生要是喊妈的名字,你就去处理。”

“熙熙。”叶冰拎着保温桶从电梯厅走过来,看到二女儿,诧异地喊,“莚莚你回来了!”

“爸。”叶北莚转过身子,应了一声。

叶冰脱下棉手套,在裤子上蹭了下手汗,蹲地上打开保温饭盒。又从兜里掏出个保鲜袋套着的东西,一层一层打开,是副干净筷子和杓。

“熙熙,趁热吃,早上给你熬的皮蛋瘦肉粥。”

叶北熙把随身带着的瓦楞纸壳随便往地上一放,坐上面接过餐具和粥。

“莚莚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冰搓着干皱的手,浑浊的双眼看向她。

“梅笑舒家属,梅笑舒家属在不在?”

病房门打开,一位全副武装的医生站在门口,戴着厚厚的口罩和一次性蓝色医用帽,衝外面喊。

“在在!”叶北莚一个箭步衝上去。叶北熙和叶冰也围上来。

医生翻看手里的记录,交代道,“患者需要换药。进口和国产的,用哪个?”

叶冰和叶北熙迟疑了。

叶冰:“医生,我们也不懂,这两种差很多么?”

医生说,“进口药副作用小一点,病人能舒服点。不过国产的疗效也不差,还便宜。”

“国产。”

“进口。”

叶北熙和叶北莚一起说出口。

然后面面相觑。

“用进口的,麻烦您了。”叶北莚说。

医生看了眼前的三个人,确认道,用进口的?好。你们家目前欠费五千多,再去存三万块钱进去。

病房大门缓缓阖上。其他家属缩着肩膀坐在旁边叹气,坐icu门口最怕听到医生喊名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能借的亲戚全借遍了。”叶冰干涸的眼睛无神盯着地砖,“要么,我把火锅店卖了。”

“店?”叶北莚说,“爸,你什么时候又开店了?上一次欠的钱还没”

叶北熙打断她,“店不能关。”她瞅了眼叶北莚,“钱我再想办法。”

叶冰和叶北熙走的时候,他问,“莚莚吃早饭了么?”

“没有。”

不敢离开病房,叶北莚空着肚子坐在叶北熙留下的那张硬纸板上,捂着隐隐作痛的胃。

icu病房大门开开阖阖,有家属满脸欣慰迎着病床出来,有的被喊进去不久就听到嚎啕大哭。

叶北莚心慌,索性拎着行李坐到了消防梯台阶上。

手握成拳撑在额头上,摘下眼镜,用指节去顶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心乱如麻。

呆了半饷,她双手合十捂住鼻尖,拇指抠在下巴上望着墙皮斑驳的天花板。

钱没了可以再赚,妈只有一个。

痛苦眨了下眼睛,她伸直腿,从牛仔裤兜里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王总。抱歉,我想问问,公司有没有提前预支工资的福利。……嗯……对,我家出了点事情,急用钱。”

她卑微又小心翼翼措辞,诚恳低下放缓语气,恭恭敬敬。

王总说了一大堆,最后勉为其难说也许可以为她打破惯例。

“好的好的,太感谢您了。”她眼中回了些光,“我这就联系hr,可能,先预支两个月。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回报公司的,特别感谢。”

晚上在楼下快餐店吃麵的时候,手机来了短信,是银行卡动帐信息。

叶北莚几乎两筷子就挑完了面,呼哧呼哧喝完了汤,用纸巾擦了嘴巴就往医院赶。

公司预支的两个月工资正好填补了医药费的窟窿。虽然不知还需要多少钱,但至少眼下是够了。

从出入院结帐处上来,看到叶北熙也回来了。

洗了头髮,换了件毛衣,仍旧穿着塑料拖鞋坐在地上。

icu门口已经展开了好几个简易床,还有些直接铺在地上的被单。叶北熙身后是几个大纸板和一床单薄的毛毯。

叶北莚在她身边坐下,整理收据发票,“我刚交完了钱。”

“嗯。”叶北熙看着妹妹打开随身小皮包,拿出精巧的钱包,里面一排排卡片。

“妈病了大概有十年了吧?”

“十年零五个月。”叶北莚说,“最初那时候她就是早起关节僵硬。后来慢慢走路家务都费劲了,直到疼得受不了了才去医院。医生说类风湿致残,她也不当回事。”她眼睛向左下方瞄去,漫无目的盯着毛毯上一处脱线的针脚,“四十多岁就开始坐轮椅,大好年华全困在那么小的一个屋子里。”

“我才是大好年华都荒废了。”叶北熙转身看她,“这十年,你一直在外面上学。你想过没有,你为妈,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

叶北莚想不到能从姐姐嘴中听到这些犀利的质问。她错愕望向她,“姐……”

“每天早上给妈洗漱喂饭,推她到院子里晒太阳。中午回来再伺候午饭,等她午睡了再出门。晚上要帮爸忙火锅店的生意,从来都是深更半夜才能躺下。我从十六岁开始这样的日子,一晃今年二十六了。”

叶北熙越说越激动,“当年爸跟我商量,家里给妈治病,没钱了。只能供一个上学。他说你成绩比我好,要我让着你。叶北莚。”她噙住泪花,说,“当你高中毕业开开心心上大学,当你意气风发研究生答辩,当你毕业留在大城市生活时,你想没想过我在做什么?”

“日复一日伺候妈,照顾家。拿着中专文凭只能打零工。”

“对不起。”叶北莚不知该说什么,“对不起,姐姐。可我也尽力弥补了,上了大学再没向家里伸手要过一分钱。这些年妈妈的医药费都是我出的。”

“我在大城市生活得一点不开心。工作很苦,上司很严,钱很难赚。”

“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叶北熙说着说着,双手捂住眼睛,把头搭在了膝盖上,泣不成声。

叶北莚撕开塑料包装,抽出一张面巾纸递过去碰碰叶北熙肩膀。她躲开她,低声呜咽。

“我努力赚钱,给妈用最好的药,你们也省心。”

叶北熙一下子抬头,长发都散乱,被静电粘附在脖颈和羽绒服衣领上,“然后我们就继续被困在妈病床前照顾她。活该我在家做奴隶,你在外逍遥自在?”

“奴隶?”叶北莚不解道,“姐,你照顾的可是我们的妈妈!”

两人你来我往,不自觉都抬高了声音。隔壁患者家属咳嗽几声提醒他们。

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逼近,icu病房门打开,医生大声喊,“梅笑舒家属快进来。”

叶北熙忙放下手里的毯子,和叶北莚一起跟着医生进去。

两人站在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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