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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

 

卫戍区是一七年师改旅后唯二保留的师级建制的部队,团参谋长路国昌亲自接待了庄纬,刘安娜等人由他的部下一一妥善安顿。

路国昌刚细细地问过隋母的身体,便听副官来报实验室爆炸一事。

路国昌感慨地看向庄纬:“你们的时间赶得刚刚好啊。”

庄纬立马感谢他们的帮助,路国昌会意微笑:“你们只管在这里安心住下,他们敢追到这里,也得有命进来。”

男人的视线不经意地滑向庄纬手中的保险箱。

庄纬道:“第一批局部增强试剂已经在这里了,动物实验的数据也已提交给军区实验室的负责人,随时可以开展临床人体测试。”

“好。”路国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二人在夜色里坐上车,向着军区实验室开过去。

庄纬在来之前便听隋恕讲过这里有一间秘密实验室,如今过来一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楼是gp标准的细胞培养室、高通量测序室、分子病理诊断室、基因编辑室等,外间有一面巨幅电子屏,叁维态势图逼真地还原着附近的地域情况。

路国昌带着他通过核验,来到二楼。那里已经等待着几名尖兵和医生。

路国昌点点头,便坐在一旁的安全区域内看着庄纬和医生交接着,打开了保险箱。

路国昌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他知道,眼前的这六只试剂貌似不起眼,但是它的威力与创造力是无穷的。一旦试剂应用成功,那么军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

六名尖兵卸下身上的装备,逐一走入了全透明的玻璃房内。随着庄纬打开计时器,他们依次喝下了试剂,躺到实验床上等待药效产生。

“短时间能起效吗?”路国昌忍不住问了一句。

庄纬收拾着东西,道:“泰坦1型是局部肌体增强,理论上来讲只需要15分钟就可以激活c18orf25基因。apk可以改变肌肉能量的储量以及部分运动应答基因的表达,c18orf25是apk的底物,通过改变c18orf25可以迅速地更改受试者的骨骼肌功能和运动能力。”

路国昌缓缓点头,看着玻璃里的几名尖兵开始抓耳挠腮,身体慢慢地发热。

“据我所知,仅仅靠激活这样一个基因,是无法达到军用效果的。”

庄纬笑了笑,玻璃里适时地传出抑制不住的嘶吼,让路国昌无心再问下去。

最先使用试剂的尖兵胳膊上的青筋重重地凸出,另一只手痛苦地按住手腕。路国昌禁不住凑近了,他看到一块块肌肉像发酵的面粉般膨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炸开。然后皮肤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着、生长着,宛若一只灌了水浆的画皮,重新有了人样。

细细的血液顺着男人黝黑、健实的胳膊淌下来,把手臂上的体毛也染成暗红色。毛细血管崩裂,但是并不影响男人的手臂逐渐粗壮起来,甚至是规律注射睾固酮的健美者的两叁倍。

路国昌上下打量着这位再熟悉不过的尖兵,除了饱满、充满爆发力的二头肌外,他的胸肌、背肌似乎也厚实了许多,显得人更加宽背细腰。

“好,好——”路国昌禁不住击掌,“力量怎么样?来两下试试!”

“您最好后退几步。”庄纬建议。

尖兵忍过了最初的疼痛,逐渐感受到力量的回涌。他举起手,颤抖着攥紧满是血液的手,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喷出,带着他砸向面前的防护罩。

“嘭——”

钢甲破碎,玻璃四溅。

周围的医生和路国昌都难以扼制心中的激动,有了试剂的帮助,打造一支精锐的特种部队能省下多少力量训练时间是不可估量的,且刚刚尖兵所展现出来的徒手力量也是普通训练无法达到的。相比之下,庄纬的表现倒显得平静得多,毕竟他见过更强悍的绝对力量——

他想起q0113结束胚胎化的那个夜晚,徒手拆掉了叁道防护门,引爆全楼警报。那是真正的碾压。

而用它身体一部分做出来的试剂,甚至不到它本体力量的十分之一。

小雨在太阳出来前悄无声息地停了,阴翳的云聚在屋角之上,低闷的气压让简韶醒来时额头阵阵地发晕。

她并不知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直到闹钟响起,她猛地惊醒。简韶看到屋檐垂着积雨,滴答滴答地落下来。

她注意到天空的闷并不是往日的闷,解锁手机,一条同城推送让她瞬间清醒——

近郊某实验所意外爆炸致叁人死亡,提醒广大市民朋友注意冬季防火……

简韶的脑袋嗡嗡地响着,一时无法挪动手指。

新闻上的配图是隋恕的实验室,她曾经站在窗边眺望过的树林、草丛如今全部都是黑秃秃的一片,了无生机。

她给隋恕打去电话,一如既往的无人接听。她转而拨庄纬的号码,响铃十几秒后也无人接听。

简韶翻着好友列表,问吴娉要了邵文津的电话,好不容易打通,那边醉醺醺地应了声:“哈?爆炸了?我说什么——他迟早当第二个美爷,让我猜猜,是简韶炸的对吧?哈哈,哈哈,他俩干脆一起死了得了……哦对,能不能还了钱再死?”

简韶沉默地挂了电话。

阴沉、寡淡的天空,寒气也被封缚在枯枝的缝隙里,像锁在真空罩里。在她反应过来前,身体就已经抓上手提包出了门。

计程车开得很慢,不仅因为早高峰,更因为那些抗议养老金政策的老人们又集体堵在政府门口的公路上。

反复的刹车让窗外的景象变得晃动不止,骂声、喇叭声、引擎声,抖动着在她的眼眶里面撞来撞去。

简韶坐在车后座,紧紧攥着手提包,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绷成一根弦的神经像架在了一块即将地震的板块之上——她感受到了无法描述的混乱、动荡与不安定。

实验室附近早已被警察用警戒线拦起,出租开不进去,司机催着简韶下车,他急着接下一单。

简韶匆匆地付过了钱,远远地看到一群警服男人后面,还有几名便衣。她猜,或许是安全系统的人。

有警员过来驱赶她,她赶忙问:“请问实验室的负责人隋先生在这里吗?”

警员道:“女士,实验室登记的负责人里没有您说的这个人。”

简韶惊愕。

“女士,请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妨碍我们办公,谢谢配合。”

简韶只得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她十分熟悉,之前住在实验室养病时,她每天都躺在小床上,透过窗子看向这条小路,渴望着离开的那一天。

脚下的枯叶被她的鞋子踩碎,不断地发出碎裂的声音。

她最后回头望了望自己住了很久的小楼。

这是她九死一生的地方,她的小孩出生的地方。隋恕急于将她送走,大概早就知道会走到玉石俱焚的这一步了吧。

但是他从未对她讲过,只是简单地对她讲,她应该过正常的生活。然后不容拒绝地将她送走。

简韶转过头,脖颈与脸颊缠在厚厚的围巾里,双手被麂皮手套包裹着,沉默地抵御着肃杀的寒气,正如沉默地走在隆冬的小路上。

那些嘈乱的拍照、测量、交谈、审视,全都随着她离开的脚步在耳后变得越来越远。

她现在是一个完全不相干、完全安全的局外人。

他总是这样,从不会详细地对她讲他的事情。他们是背对背走路的陌生人,手心连接着一条看不到的线。而她也正还按照他设计好的线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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